于是皇上忍着气,单独召来年羹尧,还带着些希望故意道:“你上书之事朕看了,倒也有些道理。只是你也知道,朕膝下子嗣不丰,若是皇子轮番代祭,此次便只有弘时、弘昼两人年纪还大些,可行代祭之事。”
若是年羹尧无私心,甚至是他有私心,但心有畏惧,不敢直说七阿哥,皇上都能接受。
谁料年羹尧没体会皇上的拳拳期待,直接举贤不避亲的提出了七阿哥可代祭,且还准备了许多理由:“皇上从前与臣说起过,三阿哥有些优柔,五阿哥有些顽皮,总不如四阿哥和七阿哥得您的心。”
“如今四阿哥已经去过了,正该轮着七阿哥了。且七阿哥虽年幼些,但也已经种过痘,身子康健,若有礼部官员引着,定是能顺利完成祭典的,叫臣民看着,也见天家阿哥年幼却成器,正是皇家的福气呢。”
这给皇上堵得:他原来是跟年羹尧抱怨过两个儿子,那是在请安折子里话家常的时候偶然提到的。
皇上当时拿着年羹尧真当个亲戚朋友,说起了养儿的忧虑,谁料到年羹尧居然在此时拿这句话来杠他。
年羹尧说起弘时弘昼,态度比怡亲王这个亲叔叔还自然,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议论的是皇子!
皇上沉默片刻后道:“朕若是直接越过弘时弘昼,也得有个能昭告天下的缘故才是。”
年羹尧在打仗时把握军机上很厉害,但在察言观色这方面,委实还不如京中七品芝麻官,此时见皇上这样问,只以为皇上采纳了自己的意见——这在年羹尧看来也是正常的,甚至习惯了的事情。
于是他只笑道:“皇上,七阿哥虽年幼,却是贵妃所出,身份最为尊贵,这便是最好的缘故了。”
皇上再次被他噎住,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年羹尧倒没觉得皇上这次的态度有什么区别。自打他回京,皇上每日都要召见他,跟他讨论军务之事。因皇上并未亲自出征过,对军务了解不如对朝政庶务娴熟,所以往往年羹尧提什么意见,皇上绝大部分都会直接允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