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昼对着他的背影拱鼻子,转头又拉着弘历的袖子:“四哥四哥,横竖今天的课免了,咱们出门去射兔子去吧。”

弘历把自己的袖子抽出来,微笑脸:“讲书停一日,大字课不能停。还有阿玛元宵后给你布置的时论文章你可写完了?”

弘昼捂着脸发出了一声哀嚎。弘历见他这样,居然说出了一句几百年后家长常用的名句:“功课是给自己学的,又不是给师傅学的。”

然后又劝道:“你也听师傅们说了,爵位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到时候咱们要去宗人府考恩封,若是能考个优就能得个好的爵位,到时候也让额娘跟着享福。你也想想,要是考了个‘差’出来,连最低的不入八分爵位也捞不着,要怎么在上奉养额娘,在下养育儿女呢。”

一番良药苦口完又适当给了个甜枣:“自然了,考恩封的时候,骑射也是要考的。既如此,等你做出文章来,咱们就回了阿玛出门去射兔子如何?”

终于,在弘历拿出了‘考试’这个千百年来折磨无数祖国花朵的紧箍咒来,终于暂时套住了弘昼的玩心。

两个人结伴回去写大字温功课去了。

——

自儿子们告退后,四爷就在屋内闭目养神,一时小顺子走进来,轻声将三位阿哥出门后的表现都回了。

四爷只是点头听了,然后让张有德说说老十四那里的情况。

张有德一双眼睛可比弘历毒多了,弘历只看出一个素日见过的八爷府上的马车。张有德多年来管着雍亲王府前院的琐事,应酬各府的帖子和管事,对朝廷的各级官位和各级爵位能用的马车烂熟于心,今日一打眼,就知道,十四爷府上到底去了多少高级别的勋贵和朝臣。

可以说张有德这一路,看似低头弯腰,其实一双小眼睛里记录了许多人和事。

待张有德一一回禀完在十四爷府上所见之人,所见之事后,四爷忽然开口道:“方才弘历似乎想说一事,但又没开口,是怎么了?”

张有德不敢把话说死,只道:“奴才奉命跟着阿哥们的车驾伺候,只见四阿哥上车后拉开帘子寻了片刻,看定了八贝勒爷府上的马车还在后,才放下帘子。方才四阿哥想说的,大概就是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