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湖走进去回了,李氏也只是表示听见了,就让她下去了。

李氏有很多不甘心的地方,但这连环的打击下来,她终于悟了一件事:今时不同往日,在四爷那里,反正是一代新人换旧人了。

她握了握手,留的纤长的指甲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来。

还有儿子。

她就只有弘时了。

于是腊八这日,弘时来陪亲娘喝粥的时候,李氏就问起了:“别的府里小阿哥们邀你年节下出去散闷,你怎的也不去?”

青春期面子大于一切的弘时同学,半年多还是没彻底缓过来。

如今虽不在房里躲着了,但还是不大肯出门。

听李氏问起,脸上又挂上了那种半悲伤半羞恼的神情:“额娘叫我如何有脸面出门,又如何跟兄弟们说话呢?”

李氏叹了口气,又亲手给他夹小菜。

“额娘如今也帮不上你许多,你亲姐姐又没了……”李氏想起来还是想哭。

弘时眼圈也跟着红了:他对亲娘和亲姐的感情十分深厚,也觉得自己额娘被阿玛要求‘病来病去’很是不忿。对阿玛的畏惧里难免添了一点怨怼:儿子挨老子的骂也罢了,何故让额娘也在后宅丢脸,更在格格们跟前丢脸。

于是上来劝说李氏,自己会好好振作争气。

李氏抹完眼泪,又道:“额娘这些日子虽过得不顺,却也想了些缘故。原是我无依无靠,一体一身都靠着你阿玛,一旦失了他的心意,才连自己和你都险些不能保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