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唇一笑:不安分又能怎么样,得先挣上个侧福晋去再说吧。

“坐吧。”

宋嘉书和耿氏在福晋榻前的两个绣墩上坐了。

福晋捂着嘴轻轻咳了一声才道:“如今天佑圣躬再得安康,各家正月里未走动的亲故自然要再走动起来。偏生我病了,年侧福晋也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不能劳动。”

“倒是你们两个,弘历弘昼两个孩子去前头读书了,你们得空闲下来,心又细致。既如此,这几日就在我这里帮衬着料理些府里的事务,我好腾出手去忙外头的事儿。”府内的事儿交给二人,错一星半点都是小的,但给府外走礼是不能错的,否则丢雍亲王府的脸面。

宋嘉书和耿氏在福晋跟前不能对视,但心里想法很一致:好嘛,福晋这是直接把李侧福晋给一笔勾销了啊。

简直是谈笑间,李氏灰飞烟灭,提都不提她。

不过这样的话当然不能拿去问福晋。

她们只能也当做世上从没有李侧福晋这个人,起身福身说了两句:妾愚笨,妾惶恐,妾遵从福晋教导之类的场面话。

然后由着赤瓶与赤雀引到外间小茶厅里坐了,很快面前便摞起厚厚的本子。

摆在两人眼前的,还有雍亲王府内院的对牌。

宋嘉书原本看《红楼梦》的时候,看到人人都靠这个对牌支领东西,就发出了跟宝玉一样的疑惑:这看起来就挺好伪造,弄一对儿假的岂不谁都能支取?

书里的凤姐儿也没正式回答,只笑道:那就没了王法了。

直到后来她在这王府里生活了一阵子,才明白过来。

这府里人人都是卖身契捏在府里的。伪造对牌领银子,除非疯了,一般没人干这事儿。干了这事儿也跑不了,作为奴才,没有户籍、路引,也出不了京城门,也没法买地置田,偷了大笔的银子也白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