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氏就府里要整治下人之事,跟她展开了热烈的探讨。
说是探讨,其实绝大多数是耿氏在说,宋嘉书捧着茶杯,认真听情报。
耿氏是那种,就算没人接茬,她也可以自行起承转合说上一个时辰的人。
“虽说要整治下人,估计也整不到咱们头上。福晋眼里还有两个二主子呢。”
耿氏竖起两根手指头:“李侧福晋入府比福晋都早,从前得宠的时候连生四个,早些年爷不似现在般让人捉摸不透,待李侧福晋是明明白白的好——那时候府里一半的管事权可在李侧福晋那里,这些年福晋到底没将府里整的铁桶似的利索。”
“李侧福晋有当知府的阿玛,又有如今爷的长子,府里福晋能知道的消息,李侧福晋也绝不少。福晋心里膈应着呢。”
“再就是如今怀着金宝贝的年侧福晋,那更不必说。人家阿玛是湖广巡抚,正经的封疆大吏,兄长们也有出息,自己的模样本事,又比当年李侧福晋还强出去八条街了。”
“福晋还有空管咱们?你我院里总共这么七八个人,只有两三个内务府拨出来的宫女有规矩好使唤,别的都是府里一年年买的小丫头,简直是三分像人七分像鬼似的到处跑,没规没矩的,也值得福晋整治?”
“唉,所以说,就算咱们自己非要当根葱,都没人拿咱们蘸酱!”
耿氏这话半是酸楚苦涩,也有一半是认命的洒脱。
倒是宋嘉书听耿氏这话,微微一笑:太好了,她如今首要任务就是苟,苟到最后就是胜利。
府里就这八个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而她最想要的神通就是神隐。
如今看来,上头一位正主,两位副主正在神仙打架,她都不必浑水里面摸鱼,只需要浑水里面躺着当咸鱼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