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嫂子重重地哽咽了一下,想到更绝望的事,泪水如小溪般往下淌。
“要光是我家的谷子没了也就算了,可那车上装着全村人的。我要怎么赔他们?我们是全村的罪人!”
唐德才忙说:“怎么会呢?书记年年帮大家卖谷子,没收过一分钱,更没出过差错。今年的事是意外,又不是故意的,何况你自己家的谷也没了,大家不会怪你的。”
桂花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地面,凄惨地摇头。
“怎么不会怪……那么多钱啊,村里人足足忙了一整年,耗费多少心血。庄稼人的谷子就是庄稼人的命,就是魂!别人把你魂和命弄丢了,你会饶过他?我们夫妻俩的日子算是完了,书记的位置估计也没得当了。这世上,终究是好人最难做!”
她哭没了力气,软泥似的摊下来,被家人扶回屋里去。
唐德才想找书记聊聊,对方心情不好,不愿说话。
二人只好去别家看看,整个村庄犹如被乌云笼罩,村民们都愁云惨雾的,转了半天,连张笑脸都见不到。
他们通过丝袜花,好不容易融入了些,此时此刻又变成外人,完全插不上手,自讨没趣,干脆回到办公室。
周绾绾回忆刚才所见,好奇地问:
“唐主任,他们这次损失了多少钱啊?”
唐德才耐心地给她算了笔帐。
“今年谷子的价格三四毛一斤,那几辆车上装了六万多斤谷子,差不多是村民留下自家口粮后的所有了。如果卖出去,能卖两三万元钱,平均算一下,一家一两千块吧。”
周绾绾难以置信。
“不会吧,谷子的价格这么低吗?才三四毛?”
那农民辛辛苦苦做一年,就算种两季,收入撑死了也就几千块,怎么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