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日暮的交替处, 夕阳西垂, 刚经阵阵的雨点洗礼, 干净透彻的天空蓝得极为动人。
秦艽儿本以为只是简单的下腹坠胀而已,一直到羊水破了些, 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小家伙许是终于忍不住了。
太好了, 自己总算是要“卸货了——这是秦艽儿的第一个念头。
紧接着又有些恍惚地想:“好似也没有想象中那般疼,莫非是嬷嬷们夸张了言辞?”
丝丝胡乱的念头不过一瞬, 下腹紧紧密密随之而来的疼痛, 便轰然倒塌。
秦艽儿额间冒着冷汗,最后心道, “嬷嬷说得委实内敛了些,这哪里是‘有些痛’,分明是‘痛到’了极点!”
秦艽儿外表虽娇柔, 实则内心很是强大, 而这强大, 无疑在这看似很长其实不过眨眼间的思绪飘摇间,表现得淋漓尽致。
她镇定地喊来侍女。
虔儿惊得几乎跳脚, “奴,奴婢这就去唤人来!”
伴着疼痛和片刻的兵荒马乱,殿内外很快便镇定下来。
两位贴身侍女按着在心中演练了数遍的规程,将场面牢牢控制在掌心。
虔儿和铮儿一内一外,加之虞嬷嬷的干练手段,秦艽儿还是很放心的, 事实上她们也确实做得很好。
因着太医说麟趾宫近日怕是便差不离了,于是不仅是陛下几乎日日宿在寝殿,就连陛下身边的孟公公等人都上心不已。
实在是不上心不行,任哪个明眼人都能看出,自家陛下是真的对这位淳妃娘娘很有些心思。
再加之如今宫内各位娘娘的家势手腕,委实很难不对这位的大小事物添上几分心。
麟趾宫的宫人消息一传来,孟公公便急匆匆地小跑进了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