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手上掌握着一百万日元,资深教师两个月的工资,可是莲见如今使用起它的时候,却比先前更加担心。

头脑里的忧愁在告知他,这份钱随时随地都会被人抢走。

黑发的青年在各个民宿前晃来晃去,但好像有选择障碍症一样,四十几分钟过去他都没有挑选到合心意的。

还是先……抽根烟。

他去烟亭买了包烟,牌子看不太懂,花里胡哨,但是印花很模糊,估计是仿的其他牌子的野鸡香烟。毫无心情去与卖家辩驳(更何况那还是个长相很严肃的、令人一面就忍不住退却的凶巴巴的女人)的莲见,抽起了这支烟。劣质的烟气不同于金井见子给的那支碧丝梦天差地别。

过了半个钟头,他终于遇上了一位合租的——主要是因为在耽搁之下,附近已无别的客房了。

对方是个头发日渐稀疏的眼镜男子,西装打扮,唇角还有一颗痣。

对方只住一夜,而莲见想着,一夜就一夜,万一明日还有新的合租人士呢?

老板让他们两个在名册上写下名字,对方的惯用手上全是写字磨出来的老茧,工作应该是文职吧。而且,他入住的时候,胳膊下边还夹着一个厚厚的公文包。

嘴角有痣的男子在登记名册上写下的名字是“斋藤春树”。

提起春树啊,好像有个作者在某个奖项中一直陪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

青年想,这不就是他自己的遭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