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吗?”他慢条斯理,且从容得体,“这儿冷,上去说吧。”

尾音里还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

但徐斯奎并没有注意到。

梅千鹤说完,转身便走了,没有再给徐斯奎说话的机会。

徐斯奎不喜欢他如此彬彬有礼的样子,好像两人的关系瞬间倒退回了初识之际,不得不遵从陌生人交往守则。

梅千鹤租的是步梯房,七层。两个大男人一前一后,楼道里寂静,唯有皮鞋踩踏声和两人的呼吸声,拐角处声控灯应声而亮。

徐斯奎走在后面,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替身事件。毕竟,他曾经的确把人当做替身。而后来,他也的确真的爱上了这个被他糟践过的人。而今不过夜幕消散,那层遮羞布被人无情撕开,袒露出□□裸的真相。

做错事的人理应得到惩罚,他理应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赎罪,只要鹤鹤能原谅他。可他太了解余千鹤了。

这个人看起来什么都很随意,可只要碰到他在意的东西,他的原则就像钢筋铁骨,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压弯。

徐斯奎无比确定余千鹤对他的爱,甚至很多时候仗着这份爱有恃无恐。比如今天,来的时候他还在想,鹤鹤这么爱他,只要他放低身段道个歉,鹤鹤就会回来的。

灯光亮了又灭。

徐斯奎看着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步梯房,就连灯光都比别处暗淡许多,他跟在余千鹤后面,眼前的身影影影绰绰,好像一不小心就会消失。

徐斯奎莫名慌乱。

梅千鹤打开门,回头看了眼,做了个请的手势,随后去厨房倒了杯开水。他抱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终于挪了点儿眼神给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