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看起来却是没有了三魂七魄的空壳,双瞳涣散无光,脸上交错着脏乱未干的泪痕,那模样,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显得痴傻呆滞,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神采。

车夫看着这丧地比阴曹地府的鬼还要瘆人的脸,浑身打了个寒战,都不敢走太近,隔得远远地幽幽问他:“您,您在这做什么啊……小姐她还好吗?”

他失血的嘴唇微微地张了张,声音里含着迷茫无助。

“妹妹出了好多汗……整个头发都湿了,我怕被娘亲责备,所以给她洗洗……”他说着说着,眼泪便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声音也变得哽咽破碎:“可是……不管怎么洗,她的头发还是那么脏……”

出汗?车夫和上官鎏听到他说妹妹只是出了汗,几乎喜出望。

难道妹妹她没有受伤?

两人也顾不得溪水会弄湿衣服,忙不迭提着袍子快步过去看,这一看,只听“啊——!!!”地惨叫,两个高大的男人竟像抽了骨头似的,踉跄跌进了水中。

只见孟鹤棠托抱着一个没有了半边脑袋的小女娃,小女娃的脸已扭曲变形,看不清原本的面貌。

而她那还剩一半的脑袋更是一片血肉模糊,不住地有什么粘稠物从里流淌,顺着长发缓缓滴进水中。

他们吓地发软无法站起,而孟鹤棠却熟视无睹,回过头去,继续耐心地给他怀中的人舀水冲洗头部,嘴里念念有词。

“芸芸乖,哥哥洗干净了,就漂亮了,待会儿回去,娘亲就不会责备了……”

上官鎏虽然被吓的够呛,但毕竟阴损事干得也不少了,没两下便冷静下来,很快意识到,这个孟鹤棠是真的废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必须和他撇清关系,不然,他现在的官职可就不保了。

他的祖母本就对上次他跑到孟府去打杀而生了气,这回祖母要得知孟家小姐被他害死,那她老人家以后都不会兜着他了!

他深吸口气走过去,来到孟鹤棠身旁,一脸凝重地对孟鹤棠说:“鹤棠,你妹妹她受了重伤!你看,她都昏迷不醒了。”

孟鹤棠猛地吸了口气,一脸惊慌地看着腿上残缺的人儿:“她,她怎么会变成这样?爹!刚才她还好好的,玩滚山坡玩的可开心了……”

“肯定刚才她自己把自己磕到了!”上官鎏一脸无奈心痛:“或者是你推得太大力了,害得妹妹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