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幼一好不容易从冯川的粗臂上下来,便用眼角余光注意桌子那边,寻找那位由始至终,安静地自斟自饮的人的身影。

然而她什么都没看见。

那张桌子上,只有酒瓶和空酒杯,还有一个瓶口被打开,歪歪倒在桌子上的药瓶。

她呆呆地站在那张没有了人的桌子前,嘴角幸福的笑意慢慢退了下来。

“冯川哥,方才你说要对你的兄弟说什么?”

“我要告诉他我是你丈夫了!哈哈!”

“为何要告诉他……”

“因为他告诉过我不可以拉小花花的手,也不可以抱小花花!说除非我是小花花的爹娘,孩子,丈夫,才可以,现在我终于是小花花丈夫了所以……小花花?……你为什么哭了小花花……”

吴闫真从屋里出来,见外面没有了孟鹤棠的身影,便问打哈欠准备进屋睡觉的徒弟:“你三师兄呢?”

那人愣愣道:“方才一直在院子里喝酒,后面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吴闫真皱眉,神色凝重:“他喝了多少?”

“大概有一坛。”

吴闫真吸气:“不好!”

在一片茂密黑暗的丛林里,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穿梭其中。他像一只受伤的兽,佝偻蜷身,踉踉跄跄地要逃到无人的地方独自疗伤。

或许是走的太久了,终于花光了他所有的力气,在一条溪河边停了下来,扶着一棵树,缓缓靠着坐了下来。

今晚的月光如此明亮,照耀在泊泊流动的溪河面上,折射的莹光打在他软软低垂的脸上,照亮了他湿漉漉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