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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很明白,观潮这两日的疲惫和强忍着不发作的火气因何而起。

四娘的事,要追究原由,那可多了去了:已故的公公、前世始终迟钝的她、今生成为病秧子的她,或许都是导致那一幕人世悲剧的原由。

可是,账不是这样算的。

不论任何人,都不能说,自己无意间的一个决定、行径,就能成为歹人作恶的原由。

日子不顺心的人多了去了,又有几个能如三老爷、三夫人那般,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

三老爷要么是没有担当,要么是根本小家子气到了极点——被孟观潮打压折辱之下便发疯,那种人,明里看似清醒,暗地里,有什么做不出的?

至于三夫人……简直是女子的耻辱,真正要不得。

为人的根本,总有些线,是该始终远离绝不会踩的。

自己觉着受气了,就要迁怒无辜?这是谁家的道理?

但观潮的心绪,她也清楚得很。这是避免不了的。

她所能给予的,不过是在静寂的漫漫长夜之中,与那沉默着、隐忍着的男子静静相拥。

他疼,他恼火,他暴躁,他疲惫。却只能独自默默地消受。

这日晚间,徐幼微有意等着他。很晚,终于等到他回房,沐浴更衣之后,悄无声息地歇下。

她蹭到他怀里。

他有点儿意外,“怎么还没睡?”

“想跟你说说话。”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