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膝行到她跟前,双手犹豫着抚上她膝头,眼泪止也止不住地落下,“小婶婶……您说的,我都明白……我只是……我是自作聪明了,从头到尾,都瞒不过小叔,可是……我要怎么说?我又该从何说起?我……太脏了……”语毕,失声痛哭。
徐幼微与太夫人俱是现出惊讶之色:以往那么活泼的女孩子,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的?难道惯有的表象都是能够瞒天过海的强颜欢笑么?
午间,孟观潮赶到宁府。
老爷子的请帖送到孟府已经是第二回 了,第一次是上次休沐,他真没时间;到了这第二回,不论怎样,不管时间是否合适,都要挪出时间赴约。
席间,他吃出一道梅菜扣肉的做法比家里更地道,就建议道;“打明儿起,让我家的厨子来偷师学艺吧?小五肯碰的荤菜可不多。”
宁博堂揶揄孟观潮:“没人不知道你对小五好,人前怎么就不能遮掩着些?”
孟观潮却道:“您二老这是干嘛呢?逮住机会就给人上课,真让人瞧不下去。”
宁博堂揶揄孟观潮:“没人不知道你对小五好,人前怎么就不能遮掩着些?”
孟观潮笑眉笑眼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我要是娶了小五又不好好儿待她,人前人后都端着不搭理她,跟和她有仇有什么区别?可我要是跟她有仇,又干嘛娶她?疯了?”说着就蹙了蹙眉,“什么年月啊,对媳妇儿好都成不是了。”
“一串子车轱辘话,也难为你好意思说。”宁博堂想了想,乐了,“这是什么年月?——你当帝师的年月。”
孟观潮想想,也笑了,端杯敬老爷子。
因着午间这一番趣谈,他情绪更为舒缓,因而头脑也就愈发冷静,再一次斟酌过在府中的布置之后,才放下心来——在以前,这是没可能的事儿,他决定的事,便再没有转圜的余地,不容任何人质疑。
幼微没质疑,是打一开始就担心、惊恐。
但愿,此事过后,她能真正对自己放心。
而若是腥风血雨的局面……
他控制不住的,眉心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