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晓得,我不是处处循规蹈矩之人,也并不在乎外人诟病你跋扈乖张得厉害,瞧着你难受的时候,总恨不得亲手把徐家多余的枝条减掉,给我的儿子一份清净。
“可是,那不行。
“连累的幼微疼一分,你就疼十分。我更疼。
“这些,你大抵没认真想过,我便与你絮叨几句。
“凡事往长远看,真不能由着性子来。你不能总是做着好人却落不到一声好。
“与家里三个房头不睦,不定何时就有人想找你拼命,若再与岳父家也闹得不成样,那或许就是我与你爹爹的罪过了——没教好你。
“长此以往,皇上能跟你学到的,怕也只有专横跋扈。”
语气很柔和,话却是很重了。
孟观潮敛目思忖多时,抬起头来,“娘,我记下了。日后,尽量吧。”
“话说三遍淡如水。”太夫人拍拍他的手,“这些事,我只望你不会再让我耳提面命。”
他嗯了一声。
“答应我。”太夫人神色郑重,“我所求的,也不是要你低声下气迁就谁,只是让你改改做派,手法柔和一些,大面上做得好看些。退一万步讲,多些耐心,循循善诱的本事,你总是有的。”
“……”孟观潮沉默多时,“我记住了。”
“只记住可不行,答应我。日后,把徐家不成器的人往正路上引。”
“……我答应您。”沉默之后,孟观潮终于给出承诺。
太夫人却还觉得不够,“若食言——”
“家法伺候。”孟观潮笑了,“说起来,有些年没挨过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