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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岁之前,住在西院内宅的正房,彩衣娱亲。

如今的西院, 是曾经的孟府,是他曾以为的家。

曾以为而已。

是从什么时候,知道那兄弟三个容不得自己的?

或许是从记事起,感觉到的他们的皮笑肉不笑;

或许是母亲反复叮嘱,不要招惹那三个人。

在那时,母亲在这偌大的孟府,孤立无援,从不敢指望他能与那三兄弟抗衡。

那些年,父亲都在做什么?忙于公务,见到四个儿子,总是询问当差读书的情形、考问他的功课。

他得到的,从来是父亲掩饰不住的笑容与夸赞。

这情形却惹了祸,明里暗里被那兄弟三个算计。

那时的母亲,并不擅长这种争斗,而他年纪还小,城府不足,是以,不论明里暗里有没有吃亏,都抓不到那三个人的把柄。无法有理有据地告知父亲,索性就只挨罚挨打——没凭据的事情到了父亲那里,得到的只能是对母亲的猜忌和对他更重的惩戒。

两相权衡取其轻。

他再大一些,母亲已被风雨历练得颇有城府,他亦是。但在同时,那兄弟三个的手段也更高明。

一次次的争端,都在西院发生。

一次次明明是对方要取他性命,却仍是不留凭据,明面上于情于理,形成的局面或是他的错,或是该各打三十大板。

有苦不能说的滋味,没有谁比他和母亲的体会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