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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幼微打心底不落忍,瞧着他瘦削挺拔的身形、面部锐利的线条,想着他恐怕这辈子都领略不到心宽体胖的滋味。

孟观潮却是习以为常,没事人一样地出门了。

这天,徐明微过来时告诉幼微,已经找宁夫人讨了个方子,午后离开时,到太夫人房里辞行。明日一早,她就得回婆家。

太夫人叮嘱一番,邀请她何时得闲了,便来孟府小住几日,又亲自送到垂花门。

晚间,孟观潮和原冲去了苗维家中,戌时左右才回来。

徐幼微刚躺下,他去盥洗室之前,笑说:“太后要见你,明日我们一道进宫。”

徐幼微立时睡意全消。

前世孟文晖在成婚之后,到五城兵马司行走,她因此得了诰命,得以进宫给太后请安。

太后对大夫人都是淡淡的,更别提她了,彼此之间,一句交谈也无。

她对太后最深的印象,是不亚于噩梦的那件事。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她如今没法子探究孟观潮为何险些掐死太后,该在意的是明日断然不能应对不当,惹得太后不悦。

于是,她眼巴巴地等着孟观潮回来歇下,问道:“太后的性情,是怎样的?有没有什么忌讳?我该注意些什么?”

孟观潮就笑,“太后再随和不过,你越跟她没心没肺的,她越高兴。”

“……”徐幼微无语得很,“那是对你,我可是初次进宫拜见。”

孟观潮思忖片刻,“问你什么,照实回答。她不喜一句话绕八个弯儿的人,尤其不喜刻意恭维她的。言行间不卑不亢就好。”又神色认真地安抚她,“之前我说的都是真的,她最好应承。投缘的话,她少不得要你进宫说说话;不投缘更好,进宫又不是什么轻松的事儿。说到底,她又不干政,只是在宫里主持中馈的人。”

徐幼微又是一阵语凝,继而笑了,“知道了。我家太傅不需瞧任何人的脸色,我也跟着沾光。我只是想着,太后皇上对娘和你一向很好,全然是当亲戚走动着,自是不想失礼。能往好处做的事,就该用心些。”

孟观潮一笑,“明白。”转身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