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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观潮当下就冷了脸,说这压根儿就不是人话,我在沙场上是统帅,就该替将士惜命,不然怎么着?用他们的性命跟人磨叽,只为了让敌兵输得好看些?那行啊,要是再有出征的机会,你们跟我去,我也真不是看不得人死,分人罢了。

那次之后,再没人敢说这种话了。

而时至今日,局势再明显不过:孟观潮等的机会来了。

徐如山整日都在琢磨这件事,下衙后,若有所思地回到府中,去给徐老太爷、徐老夫人请安的时候,当着徐二、徐二夫人、徐检、徐林的面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末了,摇头叹息道:“西北一事,太禁琢磨了。起先我以为观潮只是祸水东引,却不想,亦是趁机送给漠北一个台阶。如此,两国之间的生意往来,不消多久,便能全然恢复。”

徐夫人、徐二夫人短时间内闹不清这些弯弯绕,当下确定的只是,徐如山在称赞孟观潮谋略过人,于是,前者笑,透着与有荣焉;后者低下头,很是沮丧。

其余的老少几名男子,则是神色凝重,敛目思忖,随后,沉默不语。

徐如松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们,语气坚定:“观潮是不世出的悍将,亦是当朝帝师,胸中之格局、目光之长远,非我等可揣测。

“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我定要多思多虑,沉住气,你们亦然。

“他是徐家的女婿,我们凡事多为他着想即可。至于孟府其余的人,不需画蛇添足地走动。

“我把话放这儿了,你们都记在心里,若是做了多余的事,别怪我告诉观潮,让他出手。”

短时间内,他没法子改头换面,让双亲、手足、侄子打心底信服,只好把女婿拎出来吓唬人。

很清楚,这事情挺跌份儿的,但是,管用就行。不论是谁,借着观潮的名头立威,都错不了。

徐老太爷始终沉默不语,老脸却有些红了:孟观潮不屑跟他解释什么,只肯用事实打他的脸。那霸道到了极处的年轻人,做到了。

随后,孟观潮每日下衙之后,便有重臣追到孟府议事,以免他功亏一篑,俱是彻夜不得闲。由此,孟观潮与母亲、妻子、女儿每日只是傍晚见上一面。

八月初九,漠北精兵安营扎寨,提出与火速赶至前沿阵地的朗坤交涉。

朗坤是孟观潮一手带出来的猛将,闻讯后便写信,飞鸽传书给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