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呆愣之后,看向王夫人厉声问道:“你说,你除了私自放印子钱之外,还做了什么?”这是打算,就算最后实在挽回不了王子腾这个靠山,也要将贾家从事件中摘出去。
王子腾嗤笑一声道:“贾政,我不管你是否还要扮猪吃虎,但是,王子珍用我的名头重利盘剥这事儿,三日内若是不能妥善安抚好,我自会亲自进宫请罪,至于你们贾家如何,与我何干!”
贾政被撕了面皮,羞恼又无奈地说道:“舅兄恕罪,是我这个做丈夫的教导不利,没想到她日日吃斋念佛,却是个佛口蛇心的,我马上就去叫人安抚赔偿,绝对不会连累舅兄。”
王子腾摆摆手道:“你怎么做,我不管,我只看结果,三日后若是没有处理好,咱们金銮殿上见,还有,我不认王子珍这个妹妹,自然也没有舅兄一称,以后你还是直接称我王大人就好。”
王太太这时也是满脸泪水地问王子珍:“我自问我这个嫂子没有半点对不起你,你为何要黑了心肝,趁着琏儿体内有合欢,做出寒纱衣跟合欢一起混成幽闭这样的阴毒毒药害凤儿和她肚子里的哥儿,你这心是有多毒啊!”
王夫人刚开始的时候,知道自己制寒纱衣害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的事情曝光,还吓得脸色惨白,但听到后面就懵了:“什么合欢?什么幽闭?这个我是不认的!”
众人见她不似说谎,也就明白,她应该就是想要害王熙凤肚子里的孩子,对贾琏身上中合欢,以及两种毒药合成后的幽闭更是不清楚。
而坐在上首的贾老太太,在听说合欢的时候,脸色也变得惨白起来,她抖着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贾赦却开口道:“好!真好!老太太,我是没想到,您恨儿子恨得一心想我断子绝孙,可笑我却还傻乎乎地盼着您施舍点儿母爱而一直窝囊地隐忍着!”
“虎毒尚不食子,您是真够狠的!既然如此,那以后,咱们就断绝关系吧,我贾赦只认祖父祖母和父亲,而这些年我们父子遭受的这些,也足够还您的生恩了,以后您和我贾赦这一房再没有关系,史家也不再是我舅家!”
贾老太太被气得眼前阵阵发黑,握紧手中的拐杖骂道:“你个黑心肝的,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怕是这些年都在想着怎么跟我老婆子名正言顺的断绝关系吧?!”
贾赦冷着脸道:“你敢说我体内的合欢不是你下的,不是你让史鼒替你合成的,就是为了让我坏了名声给贾政让路?”
“你以为史鼒为什么战死,就是因为他知道我已经调查出这事儿,为了保全史家,他其实是自杀!”
“只是,我怎么也没想到,你祸害我一个不够,在我已经委曲求全的情况下,连琏儿的面儿都轻易不敢见的情况,你还是没有想着放过琏儿,你还真狠毒啊!”
贾老夫人在知道自己最出息的侄子真实的死因的时候,就觉得胸口闷痛,喉间腥甜,在听到自己这个长子说自己狠毒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贾政这时扑了过去大喊:“母亲!”刚要让人去叫太医,又想起现在的情况,当即恶狠狠地看着贾赦道:“你这是一定要逼死母亲才罢休吗?”
贾赦看着贾母吐血,其实心里是有那么一瞬间想要退缩的,这是他多年养成的本能,母爱,哪怕是假的,他也奢望贾母能施舍给他一点,这已经成了他的心魔。
但是,贾政的指责却让他立马清醒过来了,他若是继续糊涂下去,自己的儿孙就该跟自己一样永无宁日,不,或许自己根本就不会有孙子了,所以,他必须得做出取舍了,母爱既然这么贵重,他遥不可及,那他就舍掉不要了。
贾赦眼中情绪的变换,都被贾母看在眼中,她心里有些埋怨自己一直疼爱的小儿子,实在是不会看脸色,但到底是舍不得训斥,尤其是当着这么多外人的面前。
贾母的想法,贾赦不用想也能猜个七七八八,当即心里更是冰冷一片,直接对贾政道:“行了,别拿糊弄老太太那一套跟我说话。”
“以前是我傻,为了可笑的孝道隐忍,明知道你是假正经,装得道貌岸然,却也看在老太太的面上不去拆穿你,任你顶着老太太帮你打先锋,然后占便宜。”
“但现在却没那个必要了,老太太爱偏心谁偏心谁,我贾赦不需要了,但该我贾赦的东西,你假正经以后也别想占去一点儿便宜。”
“今天,咱们就分家,该是谁的是谁的,把贾珍叫来,把账册也拿去族里统算好,你们这些年密下的东西,也痛快儿吐出来,当年晚宁走之前,可是留了底账的,谁也别想抵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