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最努力斟酌着语气和字眼,像是怕把面前的人给吓到。
“不用太担心,过了就不会疼了。”程最悬在空中的手轻颤了几下,“如果实在受不住,你可以掐……”
时弋轻轻仰起头,唇边落了一点笑意,“好。”
程最:“……”
他深呼吸一口气,又重新沾了些许透净的药水,仔细看略有些轻颤的手指指腹抵拢到时弋的眼尾,僵了片刻,稳稳当当地涂抹起药水。
冰凉的液体触碰到泛红处,瞬间将烫得又疼又痒的感觉压了下去,只让人觉得一片舒适。
时弋指间微动,手逐渐握成拳,让掌心的软肉压到一直被他捏在手中的五等星徽章上。
程最涂抹药水的手总是在某些时刻颤乱几分,将液体划到别的地方去,着实笨拙得令人捉急。
但对时弋来说,却是一种隐约的熟悉感。
掌心里不断传来被棱角压得发疼的感觉,时弋松开了手。
“有什么感觉吗?”程最捻了捻手上残留的药水,却未用纸巾擦干,而是任由那液体黏黏的粘在指间。
时弋摇了摇头,依旧紧闭着双眸,“不疼了。”
程最轻点了一下头,将地上的骨扇合拢收起,卡在门把上,转而将房间里四周的窗帘都拉开了。
窗外依旧是那种乡下农村没有半点光亮,甚至一丁点起亮的迹象都没有。
这个夜,似乎长得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