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深暗不见五指的漆黑里,时弋并不能看见现实中,那东西的丝毫轮廓。
他能看见的只是眼中的那团飘忽着的浓雾。
浓雾此时此刻已经占据了他整个视线,连眼中的看不见任何东西的黑暗都被那浓雾给遮掩完全。
耳边的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浓郁得发臭的血腥味弥漫在四周。
在时弋不能看见的现实中,那纤长身体四肢,像大大的宽面条一样的红身怪物,咧着一张深渊的黑色巨口,怪异的笑着。
他比时弋高出整整一个普通成年男人的高度,在逼仄的腐烂走廊里,佝偻着身体,如同年迈老人缓缓地保持着同一个步调朝着时弋挪动。
黑色的巨口之中,不断地流出什么液体来,发出哼哧哼哧难听、怪异声音。
但却是能够隐约察觉出,那声音里,极致的愉悦和兴奋。
瞪久了的眼睛发酸到刺疼。
时弋微微垂敛了一下眼睑,缓解了一瞬那股刺疼。
毫无预兆的,时弋眼睛没有任何情绪地轻轻地睁着,轻飘飘地盯着占据了整个眼眶的浓雾。而手下压着的盲杖骤然一松,整个人同不受控制倒下的多米诺骨牌,向后急速地倾倒而去。
“时弋!”一声又急又喘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时弋不为所动,面上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像是从容赴死一般。他只是将松了盲杖的手缓缓抬起护住了头。
“砰!砰!砰!”身子在蜿蜒盘旋的木制楼梯上砸出一道一道的闷响,听得直叫人喊疼。
最高楼到下一楼的楼梯是不同的,蜿蜒曲折而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