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得不回去,他从小接受的最高命令是,不得违背父亲的命令。
于是他连安装义肢的手术都没来得及做,手掌上杵了一个掩人耳目的手杖,艰难地走回到家。
大门雪地里,是蜿蜒着的血色,而散落在墅院里的沾了血和雪的白纸散落一片,时野弯腰捡起那些稿纸。
透过血迹看清了上面密密麻麻的字,工整干净,看得出写下这些字的人是多么的认真。
哪怕这些稿纸已经散落了一地。
时野不知如何想的,看了一眼里面热闹的宴会厅,忽然生出要违背的命令的念头来。他盯着脚边蜿蜒的血色,手指捻着那一叠稿纸,循着血迹离开了时家墅院。
而后,他一脚踏进一处橘黄灯光的深幽巷口里,灯下摔了一人,蜿蜒的血迹,到那一处就停住了。
时野几乎就要将手里捏着的稿纸给拽出一个窟窿,他一眼就认出摔倒在地上,身受重伤,不知身死的人是谁了。
也忽然忆起来,他父亲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废物也只能有这点作用了。”
“发挥完他最后的作用,就不要留了。”
两种境况之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残废的左腿,废物两个字,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底,泛起惊涛骇浪般的裂骨疼痛。
梦境的最后,他亲手葬了时弋,将那一叠再也送不出去的稿纸,细细地折叠好,藏进他的战斗服中。
然后他离了时家,去各种内战外站激烈的残星上,守着他破损的机甲,战斗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