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虏的兵太凶悍了,咱们又是头一次与西虏打仗,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打,有这样的伤亡也正常。站在高台上看被人打仗可与自己亲自上场完全不一样。打过这一仗,以后就有经验了,不会伤亡这么大。”朱索海说道。
“说的也是。”秦森叹了口气:“打仗这样的事情,与之前没见过的敌人打头一次可不就是交学费。”
秦森又与他商量几句,最后说道:“所有阵亡的将士的尸首咱们都已经拉回来了,受伤的将士也都让军医所的军医收治去了。过一会儿营中的和尚要给大家念经做法,超度亡魂,将士们愿意去看看的都可以去。”
“不过得记着提醒弟兄们带着身份牌。几十万大军聚在一处,安排马虎不得,即使是你我这样的指挥使、指挥同知去别的营地也得带着身份牌,不然就会被宪兵当成是奸细抓起来。就算最后辨别清楚被放出来,自己也得吃些苦头。”
“知道啦。”朱索海笑道:“你一天得提醒兄弟们三四回,大家把自己的床位忘了也不会忘了这话。”
“我就是担心大家忘了。过一会儿你带着人去看的时候临出营地再检查一遍。”秦森侧躺下来,说道。
“怎么,秦大哥你不去看看?”朱索海惊讶的问。
“我不去了。比这隆重的多的法会我在京城都看过很多次,也不差这一次。况且到时候见了将士们的尸首,我肯定忍不住要哭出来。还是不去的好。”秦森说道。
听到这话,朱索海默然。他们在永明左卫已经几年了,手底下的将士即使不都认识,起码脸熟,看到他们的尸首肯定心里不舒服。
不过朱索海在东北大小了打了几十场仗,只默然了一会儿就缓过神来,见帐篷内气氛压抑,说道:“说起来,为什么这里为阵亡的将士超度的是和尚,而不是道士?是道士的法力高,还是和尚们的法力高?”
“这可不好说。”秦森果然马上出言:“无论道家供奉的三清还是佛家供奉的佛祖都是真神,只不过一个向东传教,一个向西传教而已,并无高低。”
秦森说的是‘大明宗教协会——永明分会’拟定的标准答案。这次许多蛮夷将士西征,看到佛教的人肯定会好奇的询问,所以允熞提前下令当地的道录司准备了一份标准回答。
“那为何道家不向西穿教?我总觉得让几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和尚为将士们超度不好,能有一个道长在此就好了。”朱索海说道。
秦森打个哈哈将话题滑了过去,侧身一指门外的天空:“太阳已经快要落山了,法会也该开始了,你赶快带着愿意去看的兄弟们过去。那地方可不大,千万别让几个朝鲜棒子占了好位置。”
“我马上就过去。”朱索海说了一句,起身离开了帐篷。等他一走,秦森马上躺倒在床上,对侍从说道:“一个时辰以后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