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大铁锅半天半天烧起来,也不知盖房子的时候烟道装反了还是咋地,只要点起来,一屋子的烟,又呛又辣。她们家穷,米多少面多少都是有数的,稍微多做一些,爸妈就开始骂。

左盈盈才不爱过去呢,宁可在这边磨洋工:“爸妈,我做饭难吃。还是让姐姐回去吧。”正好周围不少人都盯着她家,她这么说,塑造一个勤快的形象也不错。

但没想到别人还没说啥,她妈开始骂起来了:“滚回家做饭去。瞅你磨叽那点活还好意思说,废物!”

左盈盈眼泪又来了,摊开手,看着手心都磨出水泡来跟旁边人哭诉,道:“妈,我是不是捡来的,为啥你这么看不上我。我一直在干活儿,你还说我,我太委屈了。”

她一哭哭啼啼的,要是以前早有人围上来劝解了。平日里他们也觉得左盈盈挺好的,长得好性子好,就是命不好落在左家了。

可是今儿实在是太累了,再一听哭哭啼啼的心里没来由的烦躁,就像是有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嗡似得。

左妈道:“谁不干活儿,我怀孕的时候还下地干活儿呢,就你金贵?我跟你爸被人骂了两天了,要不是你非要把薛海弄到家里,至于这事儿么?这么大的事儿你也不跟家里商量。”

周围有婶子道:“盈盈也是好心!”

左妈道:“好心,你姑娘要是不听话,要整个孩子领你们家养你什么心情。”

这一句话别人倒是不说话了。

左妈还有一件事儿更生气,就是左盈盈跟宋知青分手的事儿,她也听说人家得到了进厂子名额。那可是铁饭碗,厂子里女工多,一旦出去见识了花花世界,谁还记得农村丫头。每次跟左盈盈说,她都一脸笃定说对方不会变心,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