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他。”姬珧转过身,看着宣承弈,一声命令之后,宣承弈没有动,她便又说一遍:“放开他。”
宣承弈看了她良久,忽然松开手,没了束缚的刘御史大口呼吸空气,赶紧逃离了他的桎梏,旁边的人忙去上前扶住他,有人叫来军医为他医治,姬珧没往那边看,只是走向最后面的盛佑林,轻声一问:“太傅大人觉得如何?”
盛佑林那一刻恨不得钻进土壤中,有一种无地自容的耻辱感涌遍全身,即便他与其他御史目的不同,可到底殊途同归,他不会说诛心之言,只会告诉她应该走什么样的路。
“请殿下,以当前局势为重。”盛佑林深深躬下身,朝姬珧行了大礼。
所有人都看着她,除了远在天边的姬恕,如今唯一能下令号动三军的只有她姬珧一人。
谁都知道她冷血无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她就该一直这样冷静下去,抛却人情与私念,也抛却人性。
短暂的平静过后,她声音既出:“全军听令!”
“抓住淮南王之前,谁都不可轻举妄动。”
“魏县,”她顿了一下,尾音有些虚浮,随着吸气声消散在风中,她叹息一声,良久后,接着道,“魏县,由宁州总兵视情况自行决定。”
十八要说什么,被小七狠狠拉住,愤而扭头的一瞬间,他看到小七冲他摇头,眼中千言万语化为两个字:“别动。”
“都散去吧,都养精蓄锐,夜里还要突袭。”姬珧满身疲惫,围在营帐周围的人互相看看,最终听命退下。
姬珧只是旁若无人地往里走,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她却仍旧挺直脊背,宣承弈为她掀开帐帘,她弯身而入,一切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