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几人一直在珉州附近兜圈子,珉州距离金宁已经很近, 可谁都不敢提出进京,如果事实真像玉琅风说的一般, 金宁中等待公主殿下的不一定是安全还是死亡。
姬珧靠着树闭眼休憩, 林中阴风阵阵, 野狼的嚎叫声不停从远处传来, 她并未睡实,脸上的神情微微有些不安分, 她忽然感觉身上一暖,骤然睁开眼,就看到罩着铁面的哑奴正单膝跪在她身旁, 将身上的衣服披在她肩膀上。
从玉家走时匆忙,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拿, 每个人身上都或多或少有些狼狈, 就连姬珧自己都不见往日那般矜贵优雅。
唯那双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幽暗深沉。
她抚着肩膀上温暖的外衫, 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 哑奴却像被烫了一下似的, 猛地缩回了手。
空中不见月, 浓雾弥漫的树林中黑暗无垠, 她只能模糊地看到一个轮廓,那双深邃的眼更如黑洞一般。
哑奴像是怕了什么,挪开视线看向别处, 手心抓住腿侧的衣服。
姬珧收回目光,已经睡意全无,她看了看旁边,佟沅也是靠着树休息,时不时发出几声轻咳。
“身上的伤口还疼吗?”她问。
佟沅不知在想着什么,听到公主问话激灵一下,回道:“殿下放心,已经不疼了。”但声音听起来还是有气无力。
姬珧像是没听出他在逞强,闻声笑了笑:“在想蘅儿吗?”
佟沅脸色苍白,一听这话脸上又不自觉地飞上红晕,笑得极不好意思,好在夜里太黑,没人能看见,他向后靠了靠,轻声呢喃:“没有……”
姬珧道:“幸好这次没有让她一起出来,但本宫把你带走,若是不能带回一个完整的佟公子,她怕是又要怨我。”
佟沅还以为自己那点事隐藏的很好,没想到姬珧一开口就把他老底给揭了,蹲在一旁守夜的小十八闻言,将嘴里叼着的草“呸”地一下吐出来,回头难以置信地看着佟沅:“你……宣大人?什么时候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