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妗始终不放开他的袖子,睁大了眼睛看着上面:“总……总要有那一天的……你不是清楚吗……我活不了了……”
姬砚抱着她摇了摇,好像要抑制住自己的颤抖:“你死了,我要张家全族陪葬。”
燕妗笑了笑:“我是不是太傻了?”
笑完之后又道:“随你吧。”
她这一生,最激烈的情绪给的都是别人,对姬砚,永远都只有漠然和随意,她不在乎他的一切,哪怕,他害怕失去她到全身都痛,痛到不能呼吸,她也丝毫未觉。
姬砚知道,她就是想要他后悔,让他知道自己错了。
他揽着她肩膀,所有的尊严都不存在了,眼泪无声滑落,一滴一滴砸在她脸上,他静静地抱着她,用极轻的口吻道:“我后悔啊,我最后悔的就是那日在亦廉坊遇见你施粥时,没有让你记住我……等我带兵回来,你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
燕妗眼里恢复些光亮。
“你原来……见过我?”
这世上有很多决定是会影响人的一辈子的,姬砚那时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皇子,被昏庸的父皇丢到战场上,并不一定能活着回来,所以他没有走出那一步,只是远远地看着。
谁知道,一个错过会用这么多的痛楚来弥补。
姬砚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成了吊着她一口气的救命稻草,很快太医就来了,一剂猛药下去,人是救了回来,但太医也无力回天。
总归就是那几天。
姬砚罕见地罢了早朝,每日守在坤宁宫。
魏长骆牵着永昭的小手,在门口那边站着。
姬珧看到父皇握着母后的手,放在脸上轻轻抚动,抬头看向魏长骆,水亮的眼睛里满是天真和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