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谁面前都没低下过头颅,可谁都知道有些强硬不过是在掩饰自己微不足道的自尊而已。
那是自欺欺人。
尤其在这人面前,姬珧发现自己所有隐藏的阴暗都将变得无所遁形。
姬珧挣着手腕:“放开!”
裴冽不动,于是姬珧挣扎得更猛烈。
终究是害怕伤了她,裴冽手心一松,姬珧捧着手腕向后退了数步,才抬头看过来,双眸中露出几丝凶狠。
裴冽蜷了蜷手指,将手放下,他看了她半晌,才轻轻开口:“是不是我当初,不应该离开积室山?”
姬珧微怔,而后眉头皱得更紧:“与你有什么关系。”
裴冽垂眸闷笑一声,摇了摇头:“就当没关系吧。”
再掀起眼帘,又恢复一贯的张扬恣意:“你不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我便不问。裴氏一生的价值都在战场上,你想平定天下澄清御宇,尽可以把我当做手中利剑,做你想做的任何事。”
姬珧将手放下,隔着一段距离望着他,屋中没有点灯,他的神情越发模糊,只是仍能看到那双干净澄澈的双眼,在她眼中一览无余。
“要是我有一天被困在皇宫里出不去,你会怎么办?”
她忽然问。
裴冽一笑:“谁敢做这种事?陛下吗?”
姬珧道:“若就是他呢?”
裴冽顿了顿,神情有些错愕,沉思半晌之后才道:“你要想自由,我就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