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面又转到医院,看到年幼的弟弟交不起高昂的手术费,跪在地上一遍遍给医生磕头,换来的却是医生冷漠的摇头。
床上爷爷浑身是血,快没了声息,弟弟的磕头声依然响在病房门口长廊砰砰不断……
这揪心的一幕,让昏迷中的顾莘莘无意识抓紧了床单,她仿佛能在昏迷中感受梦境里的痛苦,想挣扎想上前却无可奈何,难受到最后,眼泪不由沿着眼角下来,口里发出低低呼喊:“爷爷……弟弟……”
“医生……给我爷爷做手术……我有钱……给你……”
她无意识地低声胡乱呢喃,谢栩并不能听清她在讲什么,但那句爷爷与弟弟,他却是听懂了。
看着她眼角缓缓躺下来的泪液,谢栩再看不下去,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没有走很远,只是离开房间,坐到小院儿的门槛上。
傍晚的风又吹过来,堂堂当朝太尉,坐在一个小镇寒酸客栈的门槛上,发怔。
顾莘莘不是一个爱哭的人,过去跟他风风雨雨多年,苦日子艰辛日子,刀口上打滚的日子过了不少,她从来不屈服恐惧不怯懦流泪。仅有两次见她的哭,第一次是变成年幼的莘莘,看到自己掉进湖里,为了担心他而哭。
这一次却是在这客栈。
是在叫爷爷跟弟弟的名字吧,梦到了什么?哭得这么厉害……看来她对他的家人是真的割舍不下。
谢栩第一次对自己的决定产生怀疑,看她在床上哭的那么痛苦,他是不是应该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