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剩两人,阿翠送完蜜饯便出房整理其他家务,小书童则守在门外,屋内静悄悄的,只剩火烛的摇曳。

谢栩看着眼前上药分外仔细的小女子,忍不住又从碟子里挑了一块蜜饯放入口中。

他本是不喜欢甜食的,但这一刻小女子的甜食,却让人在伤痛之下生出一丝甜蜜,浑身像注入了一股奇怪的力量,暖洋,充沛。

这般想着,他伸首向她凑去,她低头涂药,没有注意。他的唇在她头顶发丝间,轻轻触了触。

一触之后,他退了回来,继续看她上药。

她偶尔话唠,上药也要嘀嘀咕咕,比如:“怎么这么倒霉,每次都伤的是右臂,我好不容易将这手治好,它为什么总这么多灾多难?”

还有,“这药酒也太霸道了,还是我们那的碘伏好……温柔,不疼。”

“伤口有点大,要不要再找徐清要点消炎药?”

……

对于她的前一句话,他能听懂,心里有些感触,曾经这只手毫无知觉,近乎残废,他背负着躯体的残缺与命运艰难抗衡,后来,是她从徐清那里寻来的药,给了他肢体的重生。

用这只手臂保护她,已成了他的天职。别说是受伤,这只手臂便是为她再度折了,他亦是心甘情愿。

她还在嘀嘀咕咕,至于后面的话,什么碘伏,什么消炎,他便不能全懂,她有时口里某些术语他也从未听过,但这并不影响他的心情,他看着她围着自己嘀嘀咕咕,那种奇怪的、暖洋而充沛的感觉便又来了。

这大概跟喜欢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