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过好些年,即便谢栩从一个无名小卒到名震西北的戍北候,小书童面对主子,还是习惯叫一声“少爷”。
谢栩看了他一眼,算是回应,然后就着小书童的手上了马车。马夫甩起皮鞭,马儿奔跑起来,车厢微微摇动。
这马车也是陛下新赏的,上好的三驾马车。马车厢颇大,容纳三四个人不在话下,小书童陪着主子一道在里坐着。等了主子大半夜,小书童习惯性问:“怎么这么久,陛下又有要务交代?”
问完这句他觉得自己多嘴,君臣之间的政事,可是他一个下人能多嘴的。如今京城不比边疆,他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于是他拍打了下自己的嘴,表示认错。
谢栩没有责难他,只是端坐在马车里,微阖上眼,不知是在脑里思虑什么问题,还是单纯闭眼小憩。
想着主子进宫大半晚,累了是应该的,小书童不敢多话,安静候在车厢一侧。
此时的谢栩,的确有些疲累,但思绪并未停止,仍在想入宫时皇帝说的话。今晚的话比往夜都多,人前他是功臣回京,风光显耀,实际上他身上的担子,越发重了。
果然,欲戴皇冠,必承其重 ,陛下的厚爱不是白赐的。
如此想了片刻,他揉揉太阳穴,结束脑中对朝政的思虑,转了个念头。
他又想起了顾莘莘,才进宫几个时辰,但一结束,他再度不可遏制的想起她。
感情一事就如沼泽,一旦踏入,便越陷越深,由不得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