仆人终于顿悟,“主子,你不会想……想成为……”
这太癫狂了,放眼整个南疆,无人敢想这般荒谬的事!
“可即便如此,您也没有他们之间的信物啊,她和他之间的信物……”仆人的话顿住,因为她看到,娜木塔缓缓从袖里掏出一样物什,是一枚朱红珊瑚海佩。
仆人愕然睁大眼,这枚珊瑚佩是……
娜木塔晃动着手中珊瑚佩:“哈,谁说我没有,他去得圣陵,我就去不得?这是他临死时带入棺椁的,紧握在手里,就为了去别的世间找她……可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会落到我手里,成为替代她的最好媒介!”
娜木塔仰头咯咯大笑,得意至极。仆人抿唇,彻底不敢言语,这太疯狂了。
娜木塔还在笑,她拿着珊瑚佩,弯腰俯身去看谢栩,将珊瑚配放在他手上。
笑着笑着,她渐渐声小,直至表情怔怔然,似陷入了遥远的陈年往事,竟浮起一丝悲凉。
仆人能够理解她,为了得到一个男人的心,不惜丢弃真正的自我,顶替另一个身份,成为另外一个人,也是一种悲哀吧。
若是替了那个人之后,他的心,便再也记不得任何那个真正的她,真正的娜木塔。
娜木塔端详着谢栩的脸,想起旧日那个面带温文的男子,将她从绝望的井里拉上来,给了她一盒尚带着他余温的治伤药。
这是她与他仅有的几个片段之一,如此稀少,却那样宝贵。
倘若她成了他心里的白殷,那些真正属于她娜木塔,与阿昭仅存的一点点回忆,都将被抹去。从此,她要在他记忆里顶着白殷的身份活着,那个年少的娜木塔与阿昭,那份独属于她的少女情怀,再也不会有了。他永远不会再记得,在他生命里,曾有个女子爱他卑微若墙角野花,默默无闻,无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