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莘莘不是喜欢庸人自扰的人,思来想去,想不明白,被子一蒙,睡去了。

帐外冷风潇潇,吹得牛皮帐篷呼呼作响,巧得很,同一时间,谢家主仆也在说这件事。

入夜,照说谢栩该回营休息,但自顾莘莘来了后,他夜里总要起来几次,围着顾莘莘的帐子转几圈,确认没什么意外情况,才能踏实。

小书童跟在后面,主子的一腔心意没人比他更清楚,再看看主子及自己身上的穿戴,亦是心绪翻涌。

顾莘莘此次来边疆,马车上载了不少家当,来之前,她并未料到边关如此寒冷,饶是如此,她仍带了许多冬季的衣服,却大多是给主子的。谢栩从京城来,乃是罪臣的身份,随身没带什么物品,衣物大多是部队分配的,而顾莘莘一来,不仅给他带了不少生活用具,还带了好些衣物,有御寒的皮裘、羊绒衣,还带了不少她自制的羽绒服,小书童跟着受惠,除了笨重死沉的军中棉袄外,总算有了轻薄又保暖的衣物。

除此外,顾莘莘还带了书籍、笔墨纸砚等文墨用品,堪称贫瘠边关的稀罕物,就是怕谢栩在边疆缺乏精神食量,难熬时光。

别说谢栩,便连作壁上观的小书童,内心暖如春。

他干脆建议:“主子,加油君对您真没话说,要不,在这就把事定下来吧……”

难得遇到如此情深义重的女子,赶紧把握,将事挑明了,礼办了,对双方都好,且能让顾莘莘名正言顺留在边疆。

谢栩迟迟不语。

小书童忍不住催道:“少爷!”

谢栩叹气,“你以为我不想吗?”他指向这茫茫的大营,除了主将的大营里寻欢作乐的声音,其他营帐死气沉沉,透出辗转反侧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