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坐了一会,谢栩总觉得顾莘莘看他的眼神有古怪,从未有过。

他不自在地说:“喊我上来做什么?”

“嗯……”顾莘莘想了会,问:“能不能说说你的手。”

这也是她一直以来的疑惑,梦里的小家伙,双手完好,右臂没有任何问题,怎么长大后右手就残了?之前她一直以为是谢文龙将他推倒摔跤的,后来觉得不是。

谢栩静默片刻,还是说了:“不是谢文龙,他的确将我推下了假山,手却是在先前就废了的。六岁半时我爹将我接到了边关,此后跟着他各个军营辗转,有一天敌军突袭,我军大败,只能转移阵地,我爹骑着马,只能带一个人撤走,但他身边有两个人,一个是他受伤的部下,一个是我,他只看了我一眼,便毫不犹豫带着部下走了,留我在战场……”

“后来敌军杀过来,我太小,逃不脱,为了保命趴地上装死,他们路过时,给了我两刀,看我是真死还是假死,我一动不动他们这才放过我。”

“那两刀,一刀在肩上,一刀在胳膊,肩上的伤浅一,后来好了,但胳膊的,刺中了要紧的筋脉,怎么治都回天乏术,不能用了。”

谢栩说完神情淡淡地看着天上月亮,语气自始至终风轻云淡,好像那痛苦不是他的。顾莘莘反而更难过,她伸手摸了摸谢栩的右臂,“是任何感觉都没有了吗?”

谢栩:“嗯。”

“所以也使不了任何劲?”

“当然。”

顾莘莘不再说话,没有言语能表达她现在的感受。被母亲虐待,被父亲遗弃,受过战场杀戮,生死边缘打滚。他一路走来,太苦了。她甚至庆幸,自己穿越时空回去,多少给他送了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