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总兵又顿住了腿,回望谢栩,谢栩坐在马车最里面,看了顾莘莘半晌,然后颔首,“的确如此。”
顾莘莘松了口气。
总兵的脸立刻又绷紧了,看向指挥着下人们抢人的谢家夫妇。
陈氏道:“大人,你休听他们狡辩,这女娃的确是我那外甥女,顽劣不堪,再不带回去管教,怕是日后要闯滔天的祸!”
话说得严重,总兵又纠结了片刻。马车上顾莘莘猛地哭了起来,她一手抓住小书童的衣袍,另一手抓住总兵的,“大人,民女的确是谢家的外甥!可民女早不想当她们的外甥女了,他们趁我顾家男儿战死,霸占我娘的钱,将我往死里逼,哪里还将我当亲人……还有,他们说我犯了错,那是他们贪赃枉法,挪用公款,鱼肉百姓,我实在看不过去,才将她们举报给官府,这难道错了……”
她哭得眼红红,喊得反而清楚利索,叫全场都惊了。
季总兵没想到谢家人还有这一出,谢家也没想到这死丫头临场还敢抖出这么多事来!
季总兵一时不知该信不信,便转头看向车内谢栩,谢栩微闭了闭眼,是个默认的表情,“的确如此。”
接着,谢栩又说:“这女子父亲名顾齐,兄长顾滕,祖父顾嘉。”
这后头一句,才真正点到了重点。轻轻淡淡一行话,不亚于千百句,季总兵脸色瞬变。
顾璇的父兄祖父,虽非大陈朝顶级武将,但顾家人忠心爱国,骁勇善战,在朝廷里颇有名气,而边关一战,顾家男儿全部战死殉国,朝里无不惋惜敬佩,便是季总兵都痛心了好一阵子。
而这样一个孤女,竟在谢家被如此磋磨。
再一想这谢家当真不要脸,期瞒蒙骗,作风不端,还苛待忠烈遗孤。
季总兵的火气蹭地上来,但他什么话也没说,径直手一挥,亲卫们直接包围了谢家的家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