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搂着她的脖子,贪婪蹭着母亲怀里的温暖,用力说:“爱。”

“那为娘做一件事好不好?”

“好!”他毫不犹豫。小小的人,哪怕为母亲死了也愿意。

然后,他的母亲转身将他交给一个满脸狎昵的中年人,握着换来两贯钱,笑眯眯说:“陈爷,我这小子以后就是您的了!您哪……随意!”

嗯,为了两贯钱,娘亲将他卖给了一个年近五十的乡绅,供人亵玩,做娈童。

听说乡绅庄子里有许多娈童,总是活生生买进去,冰冷冷抬出来。

都是死了的。

后来好在酒肆老鸨出来阻止才救下他——他才五岁,老鸨都看不下去。可笑,连老鸨都比母亲有良心。

后来这事就过了,但他的心里会一直记得。

记得母亲那个甜而残忍的笑,记得,在母亲的心里,他只值两贯钱。

再后来很多年,他强迫自己将那些往事忘掉。

终是阴影太深,哪怕他能用镇定掩饰着过去的阴霾,从容自若的跟任何人相处,但时隔多年,他还是畏惧微笑,畏惧只挂在脸上的伪善笑意,每当有人对他露出笑容,他便止不住想起母亲那个笑。

代表遗弃、伤害、绝望的微笑。

那是毒药。

冷风又起,谢栩从思绪里回来,摇摇头,将这些念头甩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