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开!”谢老爷推开弟弟:“你看看她!看看她什么样!今天不给她个教训,她就不知道这家里谁说了算!”
他指着顾璇怒喝:“顾璇我告诉你,婚姻大事长辈做主,你爹娘没了,谢家就是你的天!这门亲事你不认也得认!”
“不然——绑也要将你绑上花轿!!”
最后一声冷喝,满屋鸦雀无声。
谁也没见过谢老爷这般大动肝火,便连往日能劝住夫婿的大夫人都静了静。
悄无声息中,一声细细笑声响起,是顾莘莘的,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澄澈的瞳眸笑,无半点害怕,她伸出双手,“好啊!舅舅,你来绑啊!”
“光绑我可不够,还有一样东西别忘了!”
“我爹娘祖父大伯的牌位,记得全塞进花轿,一并送到宋府去!”
“顾璇你发什么疯!”
“我哪里疯了!疯的是你们!”
顾莘莘笑容一敛,眸光凛然,“去年十月,我爹、我祖父、我大伯、我顾家男儿为保国家,集体战死沙场,今年八月,我娘因伤心过度,重病离世,满门只剩我一个!我不给他们戴孝谁戴?而我的好舅舅好舅妈,亲外甥女还没出孝期呢,就逼着嫁人!”
“好啊,嫁!我嫁!用不着你们绑,我自己乖乖进花轿!我抱着牌位嫁,我要让大街小巷人人都看见,你们是怎么欺负一个孤女的!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宋府柱子上,干脆去地底下跟父母团聚!!”
这下,谢家人彻底说不出话。
就连方才吆喝着要绑了外甥女的大老爷都噎住。
的确,他们千算万算却都忘了,顾莘莘仍处于孝期,按照惯例,父母丧,守孝三年,不可成婚。谢家人再心急,也不能逼着外甥女穿着孝装就嫁人,这道理搁哪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