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语地看金竑把那把折扇翻来覆去地把玩,忍不住说:“你小心点吧,这可是五十万一把的扇子。你也真是的,要是想要扇面,我随时都可以画给你,哪里用得着自己破费。”

“一点小钱罢了。”金竑豪不在意地道。

庄景:贫穷的人今晚不要落泪。

“再说,庄老板画的扇面怎么能流落到那些不懂行的人手里?”

金竑将折扇打开,看着上面那国色天香的牡丹,不自觉地说:“苑秋,也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你扮上。”

民国十二年,他出国前,庄璟在如月楼最后一次演《贵妃醉酒》,此后他再没有看过他唱这一出戏。

一晃好多年过去了。

金竑惊觉他这样说可能会让庄景更伤心,于是又道:“你不要误会,像现在这样当演员也很好。”只是我还是很怀念当年在戏台上的那个大角儿的风采。

没说完,庄景已接过了他手中的折扇。他将折扇缓缓在颊边打开,唱起了四平调:“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兔哇,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那声音雍容动人,如有暗香浮动,光闻其声,贵妃“云想衣裳花想容”的姿容就出现在眼前。

一只如雕如琢的手推向扇骨,将扇子合起,庄景又换回了自己原本的声音:“你看,我还能私下给你演。”

金竑从庄景手里接过了扇子,再次打开遮住二人的面庞,在折扇后深深吻他。

司机目不斜视地继续开车,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