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本以为男孩是看不到他的,自己甚至触碰不到他,但入手的却是意外的细软触感。

男孩如同警惕的兔子一般,猛地往后躲,因为用力过大后脑勺撞到了墙壁,他皱起眉眯着眼,痛呼声在即将出口前被他抑制住了。

他顶着一头杂乱的黑发,眼睛是透亮的冰蓝色,眼眶通红,还残留着眼泪,悲伤与惊惧都存在于他眼中,男孩的手抬起,做出了一个防御的姿势,后背贴在墙面上,声音却依旧断断续续,被抽噎声打断,带着点色厉内荏的意味,慌乱地问,“你、你他妈是谁?”

里德一顿,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身后的门突然被撞开了。

一个男人手上拖着一根木棍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满身酒气,眼神迷离恍惚,还有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倚在门边,一边哭一边恳求他,让他放过孩子。

男人挣脱开女人无力的手,把她推到在地上,啐了一口唾沫,直直向男孩走过来,木棍高高举起,客厅暗黄的玻璃灯泡垂下,男人背着光,看不清表情,只能听到木棍划开风声时的响声。

里德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他看到男孩无声地对他说:快走。

可是那个眼神更像是在向他求救啊。

里德下意识地想要挡住那直直挥下来的木棍,但木棍从他的身体里穿过,落在他身后男孩的身上,发出沉闷的重重一声。

他仿佛只是一个误入的游魂,男孩幻想出来的一抹幻影。

男孩单薄而瘦弱的肩膀被木棍抽到,留下一块红肿的痕迹。他咬住下唇,收起了眼眶中摇摇欲坠的眼泪,眉间蹙起抬起头死死盯着正在宣泄着自己苦闷与愤怒的男人。

里德透过男人看着他,那双眼睛干净而漂亮,仿佛有一座冰山融化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