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镰这些日子没睡过一晚好觉,夜不能寐,黑眼圈极重。
今晚也一样。
齐镰独自坐在大厅里,喝着浓茶,想着心事。
厅外,齐正初与齐鸿羽两兄弟徘徊良久,有心进来又没敢,畏畏缩缩,犹犹豫豫。
齐镰早发现两个儿子在外面,面露不耐的道了声进来。
齐正初与齐鸿羽急忙走进大厅。
施礼后,两人互相看了眼,齐正初先说话。
“爹,咱们家的灵石筹备得差不多了吧。”
“也该给世子送去了,答应人家三天时间,这都过去了半个月。”
两兄弟也睡不着,因为齐家还欠着世子九万灵石没给呢。
自从斗兽场上目睹了世子发威,齐正初与齐鸿羽吓得胆战心惊,视云缺为恐怖的魔头。
他们现在就想快点还完旧债,然后踏踏实实的睡个好觉,至于齐家会不会伤筋动骨一蹶不振,不在他们两兄弟的考虑范围。
连凌家的家主凌洪渊和百足山的高阶妖修都被砍了,他们两个筑基子弟在人家世子面前连点活路都没有。
什么家族传承,什么地位身份,能活下去才是真的。
乒乓两个脑盖,两兄弟捂着头不敢吭声。
齐镰甩了甩打疼的手,怒气冲冲的喝斥道:“没用的废物!你们被那云缺吓破了胆!今后休要多提此事,明天就是祈天大典了,你们也去准备准备,今年的大典提前两月有余,等大典过后,大唐自当风平浪静。”
齐正初与齐鸿羽听出了话中的不同寻常,两人互相看了看,脸上浮现惊喜。
“风平浪静……爹的意思是,祈天大典结束之后,那云缺再也翻不起风浪了?”
“一定是皇帝要趁着祈天大典的时候动手!怪不得皇陵坍塌半个月都不闻不问,这下那云缺肯定死无葬身之地!”
“可是爹啊,皇帝会是世子的对手么?皇家那几位筑基境的供奉加在一块都打不过云缺。”
“是啊!云缺没准能把皇帝给反杀了,要我说咱们还是站世子这边,咱家不如提前先造反得了……”
齐镰气得举手又要打,两兄弟急忙护住头顶。
齐镰恨铁不成钢的叹了口气,放下手,道:“你们呐,哎,没经过风浪,实在扶不上墙!你们用脑子想一想,皇宫里的供奉不过是摆样子的,皇帝真正的依仗,是天策卫,是国师!”
提及国师,齐正初与齐鸿羽两兄弟立刻不由自主的浑身一颤。
比起可怕的世子来,他们更畏惧国师多一些。
想起国师的神秘莫测,齐正初与齐鸿羽渐渐生出信心。
正待两兄弟想要豪言壮志一番,门外有下人跌跌撞撞来报。
“老爷!不、不好了!世子、世子来讨债了!”
一嗓子惊得大厅里的父子三人全都浑身一哆嗦。
云缺不在,说什么都行,真要世子当面,他们国舅府可丝毫打不起半点斗志。
报信儿的下人身后,云缺大步行来,如入无人之境般走进大厅。
“国舅可好,一别半月,我来收债了。”
齐镰一改刚才的神色,满脸堆笑道:“世子来得正好!哈哈快快屋里请,那九万灵石我早就备好了,本打算亲自送去,得知世子闭关修炼,这不没敢打扰么。”
齐镰二话不说,拿出钥匙打开大厅里的暗门,将云缺请进一间密室,里面堆积着如山的灵石,正正好好九万之数。
“国舅果然守信。”
“应该的,应该的!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嘛,不过这些灵石太多,一时没有足够的储物袋装,世子若是拿不走的话,不如先回去,等天亮我派人运去学宫,肯定半块不差。”
“拿得走,国舅费心了。”
云缺说罢取出元石,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小山般的灵石便消失不见。
纳戒空间确实装不下这么多灵石,但元石能啊。
别说九万灵石,以元石里能开辟出黑市的巨大空间,装下九百万灵石也没问题。
收完旧债,云缺扬长而去。
看着家中空空如也的宝库,齐镰欲哭无泪,恨得咬牙切齿。
齐正初与齐鸿羽则暗暗腹诽。
说我们被云缺吓破胆,就像你不怕他似的,人家一来,还不得乖乖拿出灵石,早点给人家送去多好,省得大家都担惊受怕,早点还清外债,至少这半个月大家能睡得踏实。
天已经蒙蒙亮。
云缺回到学宫住处的时候,刚要推门,伸出的手随之顿了顿。
接着才推开房门。
屋子里一切如故,只是多个人。
那人站在角落里,身罩黑袍,遮住了头脸。
“怎么,还没脸见人呢,让我瞧瞧年轻了几岁。”云缺打趣道。
即便看不见容貌,也能从身形与气息分辨出来。
对方正是许久未见的灵瑶。
“我年轻还是苍老无关紧要,倒是你这位世子,恐怕要活不过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