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祈寺位于天祈城东十里,每当初一十五,烧香还愿者络绎不绝。
由于是皇家所建,皇帝祈天的地方,又有天祈这种吉利的名字,使其地位终年高高在上,是大唐国香火最为鼎盛的古刹。
天祈寺占地极广,殿宇林立。
恢弘的大殿庄严古朴,檀香渺渺,殿内高达十丈的佛陀给人一种肃穆之感。
到了天祈寺,吴寿装模作样的来到大殿拜了拜佛。
云缺没这习惯,仰着头打量佛陀雕像。
今天正好是十五,祈愿的香客摩肩擦踵,大殿内拥挤不堪。
好不容易挤了出去,吴寿建议先在寺庙里转转,装作香客,看看有没有可疑之处。
两人开始在庙里乱逛。
吴寿始终在前面走着,他先在一口水井处逗留,以金丹修士特有的灵识感知发现了井边的一缕血煞气息。
又在庙后的一间柴房驻足,再次发现第二缕血煞气息。
经过一处角门的时候,突然远处闪过一道暗淡的血光。
吴寿低呼一声,当先冲进角门,拔足狂奔追着什么东西而去,眨眼不见了踪迹。
角门后是一座小花园,铺着石子路,吴寿正是沿着石子路追了下去。
石子路的尽头是个月亮门,门外不知何处。
云缺挠了挠眼罩,忍不住的笑了笑。
“难为二当家了,演得真卖力气。”
云缺沿着石子路走过月亮门,来到一处开阔地。
这里类似一间宽敞的院子,中心矗立着一座高高的古塔。
吴寿此时正站在塔下,神态凝重,浑身灵力涌动,看似要大打出手。
“发现了什么。”云缺走到近前问道。
“帮主,是血影,躲进了这座塔里。”吴寿谨慎道。
“那正好,咱们瓮中捉鳖。”云缺背着手站在塔前。
“帮主小心里面有埋伏,咱们先问清楚此地是何处。”吴寿说话间正好一个僧人经过,被他拦住。
见吴寿凶神恶煞的气势,那僧人吓得不轻,结结巴巴道:“你、你们做什么!佛门重地岂能乱闯。”
“这里是什么地方,说明白,不然要你小命。”吴寿仅仅分出些威压震慑,对方立刻惊得三魂出窍。
“修、修心塔!这里是修心塔!用来研修心境之地。”
“修心塔?我看是养魔吧。”吴寿推开那僧人,对方立刻跌跌撞撞的逃走。
“既是修心之地,这塔想必有不少高僧来过。”云缺打量着高耸的塔身道。
“要我说肯定是胡扯,什么修心不修心的,想要修心在哪里不能修,偏偏在塔里才能修么。”吴寿道。
“二当家刚才看准了,血影肯定进了这塔?”云缺道。
“错不了,我亲眼所见,帮主打算如何,若是硬闯,我打头阵。”吴寿义正言辞道。
不等云缺说好,刚才那僧人又回来了,还带来一个老僧。
老僧上前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僧戒堂长老晦明,二位擅闯我天祈寺修心塔,已然犯了寺规。”
吴寿冷哼道:“老秃驴,别拿你们庙里的寺规唬人,我们又不是和尚。”
晦明道:“入我天祈寺,就要守我天祈寺的规矩,与两位施主是不是和尚无关。”
吴寿道:“既然你提规矩,那我倒要问一问,你们天祈寺私藏杀人的魔头,是不是也犯了寺规。”
晦明道:“施主说笑了,修心塔为修心之处,只容修心之人,不藏世间魔头。”
吴寿道:“你可敢让我们搜查!”
晦明道:“可以,不过只能一人入内。”
吴寿道:“一个人进?你定的规矩?”
晦明道:“非也,是天祈寺历来的规矩。”
吴寿道:“我们要是不守规矩呢。”
吴寿的金丹威压开始起伏,笼罩了对方,不料晦明老僧丝毫不惧,竟能扛得住。
吴寿一惊,退到云缺身旁,低声道:“帮主,这老和尚有两下子,看来咱们只能进塔一个人,我这修为稀松平常,独战血影未必是对手,只能有劳帮主出手了。”
“好啊,二当家守着塔门即可。”
云缺看了眼吴寿,嘴角一翘。
他这一笑看得吴寿毛骨悚然,幸好云缺随后推门入塔,要不然吴寿都想扭头就跑。
他对云缺的畏惧发自内心,几乎成了心病。
不过看到云缺走进修心塔,吴寿立刻心神大定,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这块心病,可算要去掉了。
然而他却没发现,云缺在推门的同时,将眼罩也留在了门外暗处的墙壁上。
塔门开启后,又自行合闭,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吴寿朝着晦明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盘坐于塔门外。
与此同时在暗处走出八位上了年纪的大和尚,每人之间相隔三丈,围坐于塔旁。
加上晦明,九僧同坐。
佛珠滚动中,咏经声大起。
九位高僧咏念着低沉而晦涩的经文。
一股奇特的气息沿着塔基浮现,很快笼罩整个塔身,从外表看不出什么,可塔内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塔里很暗,黑咕隆咚。
头顶有一束阳光洒落,圈成圆环,禁制般落在闯入之人的身上。
云缺就站在阳光圆环里,打量四周。
塔里空荡荡,除了向上的阶梯外别无二物。
地面落着厚厚的灰尘,想来很久没人打扫,能看出在阶梯上残留着一排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