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腹见状不由问道:“大人,您又要上书反对了吗?还是往殿下的府中走一趟?”
张昭却是摇了摇头:“三日前,我便听说殿下在城北书院讲课时提到了,叫……纺织的流水式,好像是这么个说法。”
“那时我便猜到,殿下是想要这么做了。”
实际上,早在凌寒兴建陶瓷厂,第一次对张昭提出官商合营时——虽然凌寒有权随意支配官府的财产,但张昭作为扬州刺史,免不了要向他支会一声。
那个时候,张昭作为一个循规蹈矩之人,便表达了强烈的反对,认为此举实在于祖制不合,从古至今都没有这样的先例,希望凌寒收回成命。即使一定要兴建工厂,也只管全数由官府出资便是,扬州的财政并不紧缺。
可凌寒修建陶瓷厂的目的,提高陶瓷产量只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点,他的意志也不是张昭所能阻止的,于是这项政策还是坚决地执行了。
心腹有些不能明白:“大人,当日您不惜得罪殿下,也一定要接连劝阻。如今这纺织厂岂非更加于礼不合?您为何……”
张昭再次叹一口气:“当日殿下修建陶瓷厂,便没有几个人上书反对。如今庐江的世家们又从那所谓的官商合营中尝到了甜头,还有多少人愿意冒着开罪殿下的风险劝阻?”
“女子们统统走出家门来做活……至少在庐江,只怕没有任何悬念了。”
张昭心里非常清楚,对于整个扬州来说,殿下究竟站在什么样的位置上。
莫说旁人,即使是他自己,就算非常反对殿下这三个月来的变革,可是对于殿下将来收复汉室这件事,以及殿下本人的英明,也没有一丝一毫的质疑。
就算这件事不合祖制,完全错误也一样。
甚至,他心里还会不时产生动摇:是不是自己真的有些老了,所以才无法跟得上殿下的脚步?要不然,不说赵云太史慈这等武将,年轻的那些士人,如出身名门、博学多才的周公瑾,为何也会尽心竭力为此事奔走呢?
周公瑾显然对殿下忠心耿耿,也不可能因为惧怕得罪殿下便闭口不言。
这也是张昭没有继续上书的根本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