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客栈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接近正午的时候,临近冬日的街道上还是寒风瑟瑟,路上的行人也是因为这阵阵寒风裹着衣服匆匆忙忙的走着。
现在是腊月的月季,因为新春,街上可以住脚的店铺也差不住关的差不多了,好不容易在街上找到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苏微白拉着冯叔在店家热情的招呼下开了一间比较偏僻安静的小屋就坐了下来。
眼见着跟着自己点菜招呼的店小二在给自己倒完水关好门越来越远去的影子,苏微白眉头微微蹙起看向坐在自己对面的老人,“冯叔,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还有,你说太后姨母怎么了?”
刚才在屋内其他乱七八糟的人实在太多,冯叔说半句留半句的话让她的心中升起担忧。在之前燕都的十六年岁月中,所有人都不拿她这个挂名的郡主当回事,父母的不作为让她的处境颇为凄惨,宫里真正关心着她的亲人也只有王太后一个而已。可以说,如果没有王太后,她恐怕能不能在人心难测的皇宫中活过及娣都未曾可知,所以刚才一听冯叔说王太后她心中就立马紧张了起来。
“郡主,不是王太后。”探了探苏微白的脸色,冯叔犹豫了一下才开口,“是您的母亲,安和郡主。”
冯叔说的小心翼翼,一听到这个名字,苏微白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手不自觉的就握住了放置在桌面上的瓷杯,语气也一下子从担忧变得清冷,“是她?她怎么了!”
“郡主,她病了,很严重。”知道两个母女之间芥蒂极深,冯叔暗叹一口气对她劝道,“太后的意思是让你先行入宫看望,安和郡主她恐怕活不了多少时日了。”
冯叔说着,苏微白握着瓷杯的手紧了紧,一双杏眼里有暗光流动,“这些日子,你都在她的身边吗?”
“看望过几回。”冯叔应道,“那次被苏和风追击,是太后救了我,这些年我一直在太后身边。其实分开之后,我们一直以为郡主你已经死了,后来听说扬州城中出现了一个医书高明救人无数的女神医,我也是闻名过来碰碰运气,没想到真的是你。这些日子扬州城战乱我正愁怎么想办法接近郡主你呢,没想到今天居然碰到了这件事,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说着,见苏微白微微放松,脸色有些缓和,又道,“郡主,苏相一派恐怕要倒了,当年带着小亲王逃跑一事,这些年间太后也已经查明真相,就等着到时候给圣上盛明证据就可让郡主洗获清白,郡主也大可不必担心此事。”
“苏相要倒?”苏微白有些惊异,她离开京城时苏相一派可是风头正盛,怎么会短短两年间就是要倒的地步。她不在的那两年,燕都的事情也是发展的斗转莫测,让她真是意料不到。
“树大招风,苏氏一派在京都又行事霸道,必定会引起其他一些家族的不满。”冯叔说,“本身苏和风用意图谋反一事来诬陷郡主你就立不住脚,再加上当时小亲王也已经落难了有几年,即使郡主你有意纠结也是翻不出什么浪来,当年之所以颁发那个布告下来,无非是苏和风弄巧成拙胡乱弄出个理由来诬陷郡主好洗脱自己而已,当时苏相势大无人敢言,如今苏家落势,众人群起攻之,连带着这件事都被翻了出来。”
“郡主。”冯叔话毕又叫了她一声,像是想到什么一样又担忧道,“当时我们分别之后魏小七那小子和那个小亲王怎么样了?我听说你最近和着扬州城的义军走的很近,而且那人的名字好像也和小亲王相同,莫不是……。”
“名字正好同音而已。”冯叔问着,苏微白不自觉的就打断了她的话,为李胤辩护,“小七和李胤在被苏和风的追击中为了保护我就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人是我来扬州认识的一个好朋友而已。”
“嗯。”冯叔不疑有他,眼中划过一丝感伤后又冲她点头,“小亲王毕竟和你不一样,即使他真的是被冤枉的,恐怕圣上忌惮于他身后的外戚势力也是不会恢复他任何荣誉的,如果扬州城的这个义军统领真的是小亲王的话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
“我也是怕郡主会受到连累。”冯叔说着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他现在风头太盛,可是私自在民间纠结军队必定会遭人怀疑和忌惮,圣上疑心又重,虽然现在是说招安于他,但是也难说他日后的下场,郡主往后还是离他远一点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