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蕙琪看出她们在想什么,哂笑:“郭阡那个扑街仔,都能开飞机去打日本仔。我难道还不如他么?”
她看着那个婴儿熟睡的面孔,道:“蔚槿,你说得对,现下,活下去是最重要的事。我只是在帮她们一起活下去。”
郭公馆一下被转移来的老弱妇孺填塞满了,而朱鱼的生活也突然异常忙碌起来。
经过乔蕙琪简单的训练,她已学会了些护理方法和急救手段,日里就帮乔蕙琪照顾病人。唯一让她头疼的是,这些女人基本都讲白话,而她还是听不大懂。辛亏希希——就是那天问乔蕙琪话的少女,她既会国语,又会白话,忠实地充当了朱鱼的翻译。
而郭蔚槿那边,正在清点剩下的工厂和设备。她正在努力将剩下的工厂迁到香港去。可机器笨重,拆迁困难,又要躲避空袭,并非易事。
夜里,乔蕙琪和郭蔚槿各自从医院和工厂赶回郭公馆来。
她们到家的时候,女人们一般都吃过朱鱼的饭了,就剩她们三个人,坐在郭家的餐桌上,一起吃晚饭。
这是她们一天中最惬意的时光。朱鱼不去想那些收留的女人们,乔蕙琪不去想医院的病人们,而郭蔚槿也不再去想工厂的烦心事。
三个人就只是边吃饭,边话家常,只说些鸡零狗碎的事,从不去提空与袭和战争有关的一切。
但晚饭一过,三人又各自忙碌起来。乔蕙琪去看护病人和那个希希捡来的婴儿,朱鱼帮郭蔚槿整理账簿。
乔蕙琪照顾起病人来手脚利落,但对哇哇大哭的婴儿却束手无策。
在餐桌上整理账簿的朱鱼和郭蔚槿,时常听她向希希埋怨:“以后可别什么都捡!我又不是奶牛,没有奶喂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