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的脚步也渐渐放慢下来,突然异常渴望这条梧桐道不会有尽头,能让他背着她,一直走下去。
“雁晖……”
他听她轻唤了他一声。
这还是第一次她不叫他郭阡,也不叫他郭雁晖,只是念了这两个字。
“怎的了?”他顿下了步伐,问她。
身后有叮铃叮铃的自行车响铃,卷带着风声呼啸而过。
郭阡机警地偏开身,闪避开这辆横冲直撞的自行车。
等到它远去后,他调整了下姿势,背着她继续往前走:“你方才想同我说什么?”
他却再未听见朱鱼的声音,只听见了加重的鼻息声。
他心想,这次应是真的睡着了罢。
可他却不晓得,她那时将那双乌溜溜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她伏在他肩背上,看着他若明若暗的侧脸,随着他的步伐一跳一跳的,却鼓不起勇气把被铃声盖过的话语再向他重复一次。
【我的心上人,他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他在天上飞,我在水中游,我离他离得太远。他好似那天上月,我够不着,便也不敢再肖想,更不敢对任何人承认,我是钟意他的。他们会笑我不配,会笑我痴心妄想的。
所以,在那个乙亥年的腊月十八,在南京城的那个迷醉夜里,我只敢在心里暗暗说,却不敢再对你重复一次:雁晖,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惠蒂尔的酒店房间里,睁开眼的郭雁晖,不知身旁的朱萸是何时睡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