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萸的眼睛睁得更圆了,他的笑意也更狡黠了,俯下身低头靠近她,在她耳畔带起一阵温暖潮湿的气流:“等我一支烟,我去换架飞机。”
朱萸恍惚了一下,再抬眼望去时,郭雁晖已经三两步跳上了他们身后的飞机,关上了舱门,启动了引擎。
“雁晖!你别去!你回来,你回来——”
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喊声仿若隔世而来,从朱萸体内迸发出来,被巨大的引擎声和风声遮盖过去,已不甚清晰了。
朱萸猛追了几步,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架飞机在雪野里疾驰起来,仿如一只破空的飞鹰,势不可挡地直冲向云蒸蔚霞的天空,与天边滴血的残阳擦肩而过,飞向更远的地方。
燃尽的烟灰因着她颤抖不止的手,像雪一样簌簌而下。
“嚯,开这么猛,真不怕出事摔死。”骆子轩冷眼旁观,嘲讽连连,“你倒真敢坐他开的飞机?”
“你闭嘴!”
骆子轩被朱萸一吼,被吼愣住了。
不管他下午怎样挤兑这个女人,她始终不冷不热地看着他,只把他当作一个跳梁小丑。
她平静得就像被冰封的湖水,任他怎么激她,她都死水微澜。但她越是没反应,他就越想去激怒她。
可现在,她的目光如刀似剑,像是能把他的心脏一刀剜出来:“他会回来的!他一定会的!你什么都不懂!你不懂他多厉害!你不懂他说到就会做到!”
骆子轩诧异地看着朱萸忽落下一行泪来。
她没有擦去那行眼泪,只是扭开了头,虔诚地伫立在雪地里,顺着飞机驶离的方向,眺望着远方的天空。
他不敢再说话,移步到她身后,一会儿转眸看看她泛红的眼圈,一会儿又朝天边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