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是没洗净手给你泡的茶,你这么生气作什么呀。”她无辜地眨眼,实在不懂他哪里来这么大脾气。
郭阡将戒指往她指上一套,突然出尔反尔了:“让我同乔小姐道歉,你想都别想,还是给你赏钱罢。我今日没带钱,戒指押你这儿,改日我再带钱来赎。若是我真忘了,你又寻不着我,就拿戒指去当铺当了换钱。最好是去那家‘平和大押’,掌柜厚道,不压价。”
撂下话,他阔步朝外走去。
“哎!你不能这么耍无赖呀。”朱鱼追着他跑,但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
她追到舱口,幸而他还在。
郭阡站在船檐下,抬着还没点燃的灯笼,细细看灯笼的灯面:“灯笼你画的?”
她不明所以,点点头。
“早晓得你是杭州女伢儿。”他扶着灯笼转了一圈,同她道,“只不过是心不细的女伢儿。三潭印月,少了一潭,得空了记得补上。”
“哎!三少爷!郭阡!郭雁晖!”
变着花样一连叫了他三遍,她都没能叫住他。
他蜻蜓点水般,一跳一跃间,健步如飞,已疾“飞”过一只只花艇,引得花艇上的众人惊叫连连。
待他“飞”回了岸上,对她招手喊:“杭州来的小姑娘儿,钢笔送你了,可不许拿去当,更不许送人,记得好好练字!”
“你的信呢?还有这信——”朱鱼高举着信,在船上蹦蹦跳跳,震得船也浮浮沉沉的。她拖长声音向他喊,“你哥哥的信——”
“替我烧了!烧成灰最好,烧成灰最干净!”
……
“小姐,您醒一醒,我们到悦榕庄了。”
朱萸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