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大可以先回家,明早再来。
可他心里太乱,没由来的乱,只想找这么个视野开阔的地方,明早能第一眼看到阮白。
医院说,明天阮利康就要火化出殡了。
这一夜对于张行安来说,格外漫长,可对于阮白来说,却特别短。
一觉醒来,阮白是从梦中惊醒的。
她梦到自己又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被阮美美和李慧珍母女欺负!
放在书包里的零用钱,被阮美美全部偷走!
后来贴身放在衣服口袋里的钱,也都被李慧珍抢走!
接着梦境又转换了一个镜头。
下一个镜头,变成了李慧珍和阮美美在法庭上哭着求饶,求她撤诉,她竟然圣母般的答应了。
而现实中,在起诉阮美美和李慧珍的这件事上,阮白听了大律师李文启的建议,发誓,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
醒来后,阮白边进厨房做早餐边告诉自己:“没关系,梦都是反的,都是反的”
软软醒来,听到妈妈在嘀咕,就过去,揉着眼睛问:“妈妈,你说什么是反的呀”
阮白正要回答女儿的问题,弯下腰来,却突然看到站在厨房门口的男人。
慕少凌已经洗漱完毕,穿了西装,打了领带,靠近以后,他脸上有着须后水的好闻味道,接着,一张很特别的卡被放在厨房料理台上:“收起来用,我的副卡。”
阮白看着那张纯黑又带着一条金色的卡,怔了半天。
梦果然是反的?
才梦到那点可怜的零用钱被后妈搜刮干净,现实中就有人壕无人性的直接送了张“副卡”。
慕少凌的副卡代表什么,阮白知道,花不尽的
“有时间带孩子去添置天凉了要穿的衣服,我没时间,辛苦你了。”慕少凌怕她拒绝,以此为借口,来堵住阮白即将要开口拒绝的话。
阮白要拒绝的话,的确因为他的这番话而没说出口,给孩子添置衣服的钱,现在困境中的她,确实拿不出来
阮美美被带走后,林宁心不在焉的又休息了一会儿,才接着去拍戏。
一天下来,从早到晚,一个哭戏镜头反反复复的拍,总是拍不出导演满意的效果。
“算了,今天先收工,你们两个回去再琢磨琢磨,争取明天找对感觉。”导演看着镜头里的男女主角,失望的说道。
林宁现在来不及思考戏的问题,只想尽快离开片场。
演绎事业固然很重要,可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嫁给慕少凌的这等终身大事。
房车离开片场的时候林宁就给张行安打了电话。
张行安正在家里陪父亲喝茶、下棋。
范蓝难得的看到这对父子俩如此和谐,不停地往父子俩跟前儿搁水果,瓜子,伺候爷俩。
手机响起的时候,张行安看到是林宁,就直接按了接听键,但眼睛还盯在棋盘上:“什么事?”
林宁:“你在哪里?方便见一面吗?”
张行安:“现在恐怕不行,明天行,我正跟我爸下着棋,战况如火如荼的,我怎么能走。”
说着,张行安落下一枚白棋。
张一德笑着拿起一枚黑棋,还没下,虽然不知道儿子为何开始顾家了,知道回家陪他下棋了,但儿子的这个改变,他做父亲的相当满意。
林宁:“不见面也行,我就在电话里跟你说好了,嗯阮白的父亲去世了,你知道吗”
张行安顿时变了坐着的姿势,皱眉:“什么?阮白的父亲去世了?你听谁说的?”
林宁:“你果然还不知道,我也是听阮美美说的。警察来片场带走了阮美美,我就打听了一下,说阮白父亲去世这件事阮美美要付法律责任,已经去世两天了”
林宁的话还没说完,那端,张行安已经立即按了挂断键。
正准备下那颗黑棋子的张一德,以及削苹果的范蓝,都听到了儿子重复的那句话。
“阮白的父亲,怎么去世了?”范蓝手里还拿着水果刀和苹果,一不留神,一个削苹果皮的下意识动作,就割伤了手指。
张一得也站起身,说:“你小心点。”
家里来回走动的保姆,立刻过来,找到医药箱,给范蓝包扎割伤的手指。
张行安穿了外套,表情阴沉,就要出门去:“还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我先去找她,问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