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体里留着姜家的血, 他们只会当她一时愤怒,而不会真的对亲人狠心不理。即使她态度强硬,他们也会自欺欺人地以为她只是没消气, 哄一哄,时间一长就会服软, 就会重新为姜家付出。
这种人大奸大恶的事不敢做, 就是能膈应人。
但用好了也有奇效。
比如, 让他们去膈应别人, 给别人添乱去。
姜糖端着脏衣服到一楼水井, 边搓衣服边在脑中想着怎么用好姜家这张牌。
正好井边洗衣槽还有三三两两的妇女。
姜糖回过神正好听到她们在聊八卦——
“……可不是, 黄小兰哭了半天。你说杨高义这人也真是, 又不是毛头小子居然还不检点,跟工会那个新来的瞿萍勾勾搭搭,黄小兰没敢找他闹, 就是问了一句。你猜咋地,他不仅骂黄小兰,还打人呢。”
“你咋知道,你躲人家床板下了啊。”
“嘿,你这人……到底听不听了?”被质疑的人顿时不乐意了,双手插腰:“我咋不晓得,他们吵架那会儿我正好去淑慧家找红丫,刚好撞上了。杨高义打黄小兰的时候,杨成才那小子不说帮他妈挡一挡,还跟着一起骂,说瞿萍就是比她好,那才是他理想中的母亲。这下好了,黄小兰一时没想通,直接喝农药了。”
呀,农药啊。
姜糖停下手里动作,插话道:“人救回来了吗?”
说话的妇人转头看向姜糖,撇了下嘴,说了句特别文艺的话。
“命是救回来了,心可就不好说了。”
姜糖问:“怎么说?”
“嗐,小姜你年轻,不知道里头的轻重。别看我们工作没你们这些小年轻体面,就给厂里干干清洁啥,但好歹一个月有那么点工资。家里男人要是有花花肠子,儿子闺女不成器不孝顺的话,那咱有活干,有钱拿,心里不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