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是对别人而言,对江糖来说却不是。

江糖要是看不出来他虚张声势, 那就白活四十年了。

符横云垂在裤缝一侧的另一只手握成拳头,骨节发白,手背上青筋都凸起来了, 显然这话不是出自本意。

江糖一愣,回想起昨晚他救了自己后也是这副恶声恶气的样子。

她眯起眼, 啧, 这小孩儿还挺别扭的!

粗略一想, 似乎也解释得通, 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嘛, 年轻、朝气、热血、好面子、说话不够圆滑, 在无意中言语伤人……有这样那样好或者不好的一面。

她在这么大时也不遑多让, 她做的事比符横云过火多了。

嗯,她理解,她不计较。

虽然, 江糖着实想不明白自己是哪里惹着对方了。

她心里忍不住犯嘀咕,难道是……昨晚胳膊真扭得狠了,以至于他看到自己就觉得胳膊疼,所以心情不好。

瞧瞧那脖子上肿了一大片的挫伤。

哎呀,看着就疼。

江糖不禁愧疚极了。

她比符横云矮半个头,当时又侧身站着,若被石头砸到的人换成她,说不定正好砸在太阳穴附近。

四舍五入,符横云对她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江糖难得没怼符横云,而是特别认真地说道:“符同志,昨天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

符横云低头踢了踢碎石子儿,冷着脸打断她:“就算不是你,我也会救。姜知青,既然你说拖拉机还能开沟耕地,那大家伙就等着你开拖拉机来分摊地里的活了,你先忙,我走了。”

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