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randuil能感到手下的肌肉因为thor爽朗的大笑而颤动起来,“没错,不过我并不后悔。我们再公公平平地好好较量一番!”

两个人松开手臂都是满脸笑容,thranduil突然想起什么事,不动神色地问道:“我怎么这几次都没见过ldir?”

“他——”thor难得地迟疑了一下,“上次审讯之后,他说他因为个人原因从eldar辞职了。我猜想是因为gol翻供的缘故。这么个时候没被裁掉已经算是家山有福,怎么还会有人主动请辞?ldir的突然离职本来让我很是发愁,不知道该从哪儿临时找个次席来填上他的空缺。现在好了,一切完美解决。”

“嗯……”thranduil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下次见面我们就又要真刀真枪地对峙了,我可一点也不期待你这样的对手。”两个人相对大笑互道珍重。走出法庭,微凉的空气沁入呼吸,thranduil的神经因而兴奋起来。重新在阳光下行走的畅快助燃了他的恨意:他绝不会承认自己被狠狠地伤了心,只是遭遇背叛自然要血债血偿。他不无快意地想象着和elrond的重逢,那双冷静的灰色眼睛会不会困窘地垂下去,瞳孔会不会惊恐地扩大,完美的微笑会不会勉强地像是墙上斑驳的涂鸦——在过去的这些天里,他已经设想了一百种途径去寻找elrond和lorien夫人的破绽,taurial甚至已经开始执行了其中的一部分。现在他就像是一个等待收网的渔夫,志得意满地盘算着猎物的份量。

来接他的是galion。在车上galion简明扼要地介绍了saug案子的情况。ithrandir既然已经获选州长,自然也不愿意再在这个费力不讨好的案子上下太大功夫,saug由于证据不足被判无罪。这场闹剧显然对irkwood asia有着相当负面的影响,几个重量级的客户岌岌可危,竞争对手也不出所料地蠢蠢欲动。galion为难地表示恐怕需要thranduil亲自回去一一处理。thranduil当即打电话定了机票,直接让galion把自己送到了机场。

等到thranduil回到芝加哥已经是二十天之后的事了,这次是taurial接的机。他刚刚坐稳就问起taurial调查进行的情况,红发女人递给他一个文件夹语速飞快:“就像之前电话里讲的,tirion果然是有些蹊跷。具体的资料都在这里,你先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thranduil模糊不清地应了一声就低头翻看文件。tirion以石油业起家,多年来稳居《财富》500强前列,是eldar的顶级客户,lorien夫人正是这家公司的项目合伙人。内部的人都知道,随着lorien 夫人年岁渐高,最近几年tirion的部分核心业务已经交由elrond处理。

疲劳和时差让他看了没到一页就开始头晕眼花,只得认输地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taurial再次开口语气谨慎了很多,“最近你都没查eldar的信箱吧。elrond辞职了。”

thranduil一个激灵睁开眼,后背也挺直离开了椅子,“什么?”

“有一阵子了。挺突然的,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thranduil发着愣又跌回了座位。elrond最后离去前那个黯淡而稀薄的微笑,法庭之上热烈燃烧着的注视,还有更多更多他不敢回想的细节——他已经把这一切层层打包硬塞在记忆的最深处。错信于人的耻辱只要一次就够了,他不愿一遍遍回顾这些,在潜意识里与自己争辩又有什么意思?事实就是事实,给自己找多少借口都是徒劳。他紧紧抿着嘴唇停顿了一会儿说:“你先把我送回eldar。”taurial转过脸来扫了他一眼,叹着气打开转向灯调转了车头。

这天是个周末,办公室里只有不多的几个身着便装的律师还在工作。thranduil顾不上其他人看见他时那充满敬畏的眼光,直直地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打开电脑。他甚至来不及坐下,半倾着身子俯在书桌上,急躁地滚动鼠标在收件箱里翻找。elrond的告别邮件行文一如既往地平板严肃,只是简单地说由于个人原因即日起离职,感谢与惋惜的套话都被缩略到不能再简短的地步。他甚至在信的末尾连客套的“保持联系”都没有写上,更别说像其他人一样约定俗成地留下个人信箱和联系电话。

elrond连好聚好散的假象都懒得维持。

就像蓄满力量的雷霆一击打在了一团棉花上,又像是猝不及防地吞下了一大块难以下咽的糟糕食物,thranduil只觉得被从胸口翻涌着的恶心顶得天旋地转。当然这不是他设想之中的结局,当然elrond不配得到如此从容光鲜的退场,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已经部分达到了他的预期。他迷茫地缓缓坐在沙发椅上,复仇的果实得来的太过轻易,反而失去了他本打算好好咀嚼的辛辣滋味。